望著窗外不知甚麼時候已經黑下來的天空又下起了窸窸窣窣的雨點,時大時小,又見霍甘遂始終繃得緊緊的臉,內心也跟著氣候一起陰霾起來。毒在體內越久,始終對人體倒黴。
沉默半晌。
“不消這麼見外,叫我錦詩就好了,臨時非論輩分,你還是我錦詩的仇人,你將甘遂帶到這兒來就是幫了我大忙了~看你渾身是泥,真是難為你千裡迢迢趕到這兒來了,樓少爺已經去淨身了,你也該快去換下這身衣服,免得著涼了。”語畢便帶我往客房去。
爺爺的,有人偷襲??
伸出一半的手僵了僵又放下,我輕點頭。“不,冇事,冇甚麼……”
不,重點是,為甚麼落款會是……一個”禦“字?
樓碧月將霍甘遂放下來,取下係在霍甘遂脖子上繫著的一支短小的口笛放在唇邊吹了一下。明顯聽不到任何聲響,半晌以後荷葉卻散開了一條道,從對岸行駛過來一葉小舟,一個紫衣女子立在舟上撐著竹竿滿滿向我們靠近。
——以千紙鶴的身份,於三今後盜取玉河鎮高府雙溪硯。
看來,我還是冇法做到像霍甘遂說的那樣,連試著體貼彆人的機遇都冇有。
“呃,我……”
“樓少爺?!”她先是一愣,在看到躺在地上的霍甘遂後便大驚,“甘遂!?你如何了!”當即跪在地上惶恐地叫喊了幾聲,又抬開端對我們說,“他中毒了!快幫我把他帶去藥房!”而後不顧統統地將他攙扶起來,半托半抱地將他弄上小舟。
此時已經是入夜,天還下著灰濛濛的雨霧,水路顯得非常暗淡恍惚,靠著沿岸的燈火樓碧月勉強地撐著船往一個方向去。撐船畢竟不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以內,並且我也不熟諳路,便留在船艙內照看霍甘遂。
感受船在江上扭捏不定,看得出樓碧月的吃力。本想讓他停下吃點東西彌補體力,畢竟過分倉猝連晚膳還冇用,他卻搖點頭,隻喝了點水便持續撐船。分開了有燈火的範圍後行船便更加困難了,麵對近況無濟於事的我隻要悄悄坐在船艙等待的份,心底多少有點悶。期間霍甘遂在昏倒中哭泣了幾聲,喂他喝了點水後他便又甜睡了。
紫衣女子翻開門的時候,見我還一向侯在藥房門口顯得有點不測。現在我纔看清她的臉,明顯是女子卻具有一對豪氣逼人的劍眉,雙眼大而有神,唇色不點而朱,眉心另有一點奧秘的紫砂。方纔在荷塘的時候特彆夜色暗淡完整看不清她的臉,返來後她又直接將霍甘遂帶入藥房裡關上門查抄乃至於現在才正視她的麵貌。
哎,真是,甚麼忙也幫不上嗎?
“千荷源?”
雨不知甚麼時候已經停了,我們終究在一處河道麵前停了下來。與其說是河道,不如說是偌大的荷塘,我從冇有見過這類氣象,暗淡的夜色中模糊可見的滿滿一潭龐大的綠色荷葉,將全部塘麵覆蓋得不留一絲裂縫,荷香沁民氣脾。
統統籌辦伏貼,正想翻開窗讓帶著荷香的風投出去,卻在窗欞方纔開了一扇的刹時,有甚麼東西“哧——”地從耳邊劃過,我一滯。
她咧嘴一笑。“冇甚麼事,他在之前已經施過針及時將毒壓抑住了,這幾天我會將毒逼出來,多謝你們將他送到千荷源來,不堪感激。”
手一抖,紙條差點滑落。
“阿誰,你是樓少爺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