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元道：“這裡有瑪瑙一千顆，每顆時價八千銀子，我隻賣三千！五百顆夜明珠，每顆時價一萬五，本公子隻賣六千！朱掌櫃，您說本公子這個代價還算公道不？”

孫卓航一向冷眼旁觀，見紀元連番戲弄朱掌櫃，心中本有幾分不耐。吃紀元一個眼色，這才免得對方企圖，當即哈哈一笑道：“楚小友端的是妙人也，以此說理，真的是入木三分，這‘謙’字，看來也不容藐視啊！”

紀元道：“遣，用人，辦理也！”

孫卓航聊聊數語，紀元卻不由悚然動容。此人好生短長，僅憑這數言之言，竟然總結出創新之道，真乃貿易之天賦，比本身這抄襲彆人實際者不知強出多少倍。

“這是一千顆珍珠，鄙人籌算以一千四百兩銀子一顆全數售予貴號！稍一轉手，貴號起碼贏利二百萬兩銀子！”紀元隨即又扔出兩個袋子來，“這裡另有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朱掌櫃，還得煩請您給鑒定鑒定！”

紀元道：“不賣了！不賣了！”

孫卓航道：“妙哉!命裡無財莫強求大抵就是乾之一意也！為商，的確與運道、天下局勢，另有天災天災等大有乾係！那麼，敢問紀元小友，這‘遣’字又作何解呢？”

“‘謙’乃態度也！”紀元道：“謙恭、謙善。乃對人、對己的一種態度！此為詬病銀通天下格式太小之主因！”

“應當掙到手中的銀子，卻冇有落入囊中，這就是喪失！至於喪失是否嚴峻？朱掌櫃，你且看看，這是何物？”言畢，紀元探手入懷，順手取出一個布袋扔在桌上。

這番言辭，說穿了就是主顧至上的實際。在機器文明的零售業中，絕對是顛撲不破的真諦。但在唐州大陸，卻很難被人接管。

紀元道：“販子厚利，為蠅營狗苟，無不使儘渾身解數。有人勝利，更多的人卻以失利結束。因而有人總結勝利者的經曆，也有人總結失利者的經驗。吾友以‘前、乾、遣、謙’四字論商，所謂‘前’者，前瞻、超前、提早之意也。意即前瞻的目光、超前的思惟、提早之籌辦也！”

紀元道：“請朱掌櫃預算一下，這些東西能賣多少銀子？”

隻見寶光沖天，倒是滿滿一袋夜明珠，另有一袋極品的瑪瑙！

“好一個利之地點！單這四個字，卻已道儘貿易之精華！”孫卓航擊掌喝采。

“大買賣美稱為‘貿易’，小買賣謙稱為‘買賣’！何為買賣，而非賣買呢？唯先有需求，後纔有供應！冇有買者，冇有需求，賣方能有甚麼作為？以是須得時候服膺，買方的職位永久在賣方之前！如果罔顧買方的感受，獲咎了主顧，說不定會蒙受嚴峻的喪失，遲早落得買賣暗澹的了局！”

“不賣了？”，朱掌櫃大驚，下認識的伸手拽向紀元的衣袖，近乎竭斯底裡的吼道：“為甚麼不賣了！既然拿出這些物事讓朱某估價，現在卻又不賣，莫非用心耍弄我銀通天下不成？”

紀元一甩手，不聲不響的避開朱掌櫃的爪子，開口嘲笑道：“笑話，本公子的寶貝，想賣誰就賣誰，莫非估個價，這些寶貝就非得賣給你們銀通天下麼？就貴店這前倨後恭的態度，也就紀或人愛較個真，取出這些寶貝讓你見地見地。換做彆人，誰有閒心在此顯擺，說不定早就扭頭而走。說實話，就你們這態度，究竟偶然中獲咎了多少客人，錯失了多少大買賣你算得過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