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奉侍臣妾這麼些年冇有功績也是有苦勞的。”

李煦笑笑摸了摸濕乎乎的腦袋：“勞姑姑操心了。”

“我有個好姊妹是敬嬪主子身邊的，我……我想跟去看看。”

“嗯。”秋華嚼著嘴裡的饅頭，瞧著熄了燭火的東梢間內心想：但願主子這回能一償心願，即便不能有個小阿哥，有個小公主那也是好的啊。

天子腳步俄然一沉，轉個身便在炕上坐下了。他端起茶喝了一口，隔著升騰而起的白霧看了眼跟前垂手而立的人。她兩手交疊在身前，抓著那描金的漆盤，火紅的漆器襯得那指尖水蔥似得白。天子一時瞧得有些發楞，他還記得初見這丫頭時他還說過她身量矮小，不過兩三年一晃，現在是小樹抽枝似得長高很多了。

蓁蓁見她入迷地瞧著正殿便也跟著看，窗外此時落下一朵雪花，蓁蓁一笑，道：“哎呀，姑姑，下雪啦。”

“讓她辛苦些在殿外值個夜瞧著西屋的動靜，如果參謀行要甚麼就讓她去辦。”

趙福手指了指隔扇內道：“人在裡頭，這些主子冇一個敢動的，敬嬪的首級寺人劉得興膽量大點，才跑來給主子傳信。”

天子本來盤腿坐在炕上，聽到這話兩眼一亮立即跳下了炕。他幾步走到李煦跟前一把撕掉封條，在要翻開蓋子前他的手指偏在蓋子上頓了一頓。天子閉了閉眼，再展開眼睛時，眼中便再無躊躇，他食指向上一挑啪地一聲翻開了匣子。匣子裡除了兵部上陳的題本外最上頭躺著的是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信封上署著“進剿福建受命大將軍和碩康親王傑書”數個大字。

雖隻要天子一小我來, 翊坤宮卻比昔日繁忙了很多，先是在西次間擺了晚膳, 晚膳用罷又往東次間送了茶水，宮人們來交常常, 比及天子和鈕鈷祿氏都歇下的時候酉時都過了。屋裡的燈熄了後秋華舉著燭台進了西側的圍房, 蓁蓁把給她留好的晚餐從食盒裡拿了出來, 食盒一向拿大棉襖裹著，故饅頭和菜這會兒還都熱著。

“那簫哪？”

天子卻不知她此時內心的百轉千回，貳內心一數彷彿前次瞥見蓁蓁還是她燙傷那次，也不曉得那手治得如何了。他怔了半晌，回過神想問問她的傷時，發明人已經躲到離他更遠的角落，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每月初1、十五是天子牢固來坤寧宮帝後合寢的日子，除了這兩個日子外天子一月還會來兩三次，常日不忙事白日也會來坐坐看看，這是天子決計為綺佳保護新前麵子。

“唉，你說得對，我們主子啊，就是太賢惠。成，那我走了。”

趙福此時指著音秀道：“主子娘娘在此，還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齡華歎了口氣。“由你在我自是放心的，隻是皇上可貴來一趟卻又……唉……”

“快，備轎，去鹹福宮！”

綺佳手一頓，抬起眼睛問：“臣妾先去避一避吧。”天子兩眼還盯著棋盤，下巴倒是一點。

綺佳柳眉微蹙，細想後道：“皇上都說了用不著我們疇昔，國事當前，不是我們這些婦人應當聞聲的。”

齡華這一句話聲音雖小，但足以綺佳神采大變。要曉得宮裡頭管死人的叫法最是忌諱，主子們叫薨了，主子們叫歿了，“斃”字是絕無能夠用的，更何況齡華說的是“暴斃”二字，那定是真正出了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