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一慣是個殺伐果斷之人，既然想明白了便也不再躊躇。

“姑姑，二排左起第一個盒子裡裝的就是榆線香了。”

說到家裡人蓁蓁眼兒一彎說話聲音也輕巧了起來。

秋華聽她說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阿爺倒是風趣兒的人。”

綺佳這前腳剛走，那邊炕上的馬佳氏俄然撕聲力竭地喊了一聲：“把樸氏阿誰賤人拖過來！”

“家裡女孩子少，mm出世前三房合起來隻要我一個女孩家，大師都很疼我，大……叔父說進宮後服侍主子時如果識得幾個字老是有效的。”

蘇麻喇姑端了盤棗泥糕來，太皇太後拿了一塊, 天子見狀也拿了一塊算是陪祖母一塊吃。這糕做得軟糯了些味道也略甜不甚和他口味，可天子內心明白這是就祖母的愛好做的。祖母一貫愛吃甜食可這幾年上了年紀牙口不好垂垂地飲食上就偏軟糯了起來。天子瞧了身邊的蘇麻喇姑一眼立時就猜到了。

這宮裡雖是有針線處的下人服侍主子們的四時衣衫，可一些藐小的補綴大多都是各主子身邊的宮女做的。有些手巧的因能給主子做些邃密的玩意兒，那也是極輕易得主子的眼的。再者，宮女放出去時大多都已過了韶華之年，如有門技術傍身，既能安身立命，也能在說親的時候讓男方多喜愛些。總之，在這宮裡把針線活學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秋華女人！”

“你家裡既然這麼疼你如何也不給你走動走動乾係？我們旗有幾個女人家裡在外務府坐堂的就冇被挑出去。”

“皇上……”佟氏臉如白紙，靠著天子猛咳了起來。她一貫身子弱又見瞭如許血腥的一幕怕是被驚著了。天子見她麵色極差像是隨時搖搖欲墜，忙扶著她倉促回承乾宮去了。

秋華眼睛一亮。“真的？”

“小顧子，哎呀，不不，我們的顧諳達，甚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餘人見納蘭氏帶頭跪下了便也陸連續續地跪了下來，最後隻剩李氏在眾目睽睽下心不甘情不肯地跪下。

樸氏嗚嗚哭著抱著長生跪到天子跟前，天子看了一眼，他曾敬愛地抱在懷裡的孩子四肢生硬已然早冇氣了，可那皮膚恰好還妖異地泛著一片粉紅色，這一幕的確是觸目驚心。

“不，不是我，不是我。”

參謀行聽罷一吐舌頭。“李主子的脾氣還是那麼大，皇上老說美人脾氣服侍不起，這兩年也不愛見了。”

再看其彆人或是在低頭抽泣抹眼淚，或是一臉驚駭，或麵無神采，天子心中重重歎了口氣，他俄然明白祖母說的那些都是對的，後宮終不成一日無後，如果有皇後坐鎮坤寧宮，本日怕是也不會產生如許的事。

“嗬嗬。”老邁的聲音笑了笑，“你真的一點不獵奇？”

“說，是不是你害死我兒子的，快說！”

綺佳指著一個寺人道：“去太病院找一個擅治風寒的太醫，再找一個擅治跌打的蒙古大夫來！”

張氏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完整冇了聲音。俄然簾子一動參謀行鑽了出去，神采龐大地看了世人一眼道：“各位主子快接駕吧，皇上來了。”

這幾日秋華一向在繡的是一副鴛鴦模樣，倒是蓁蓁手巧非說要在鴛鴦旁加兩朵荷花，秋華本是嫌費事不肯意就讓蓁蓁去找荷花腔子，成果蓁蓁冇幾天倒是真找來了，這會兒兩人正在揣摩這荷花如何配鴛鴦才都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