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子欠揍,六皇子倒是很規矩,不動聲色地抬眼往信上一瞥,隨即笑了起來,朝行景抬了抬下頜,行景順著六皇子的眼神看疇昔,信上很簡練,也就幾個字兒。
年關越近,方皇後越忙,不但忙慌宮裡頭的事兒,另有行景的婚事,邢氏表示很難過——明顯自個兒這個舅母纔是該扮演行景親孃這個角色的好吧,方皇後老誠懇實管著行昭不就行了,西北吃牛肉喝羊奶長大的女人要不要精力這麼暢旺地搶她戲份啊...
這不是再見商歡宜的長女嗎?如何就一說又說到了她腦袋上...
過了年,行昭扳著指頭算日子,盼來盼去,總算是盼到自家長兄又英姿颯爽地返來了,這回冇去順真門口拂塵,隻托六皇子給行景帶了個包裹,裡頭裝著她做的香囊和一封信。
“賀三夫人前些光陰來拜見我,我冇接她帖子,估摸著內心頭是明白東窗事發了。那萬姨娘一死,賀家三房就坐不住了,就差冇蹦躂到天上捅一個洞出來!哪曉得選來選去,選了個最暈的招兒——回定京?嗬!他覺得離了西北,方家人就何如不了他了?回定都城來,也得看看賀家阿誰太夫人放不放過他!老鼠都曉得彆在屋簷下打洞,前麵兒有鷹,裡頭有貓,東南西北都是個死!”
勞命傷財。
方祈很委曲,方祈一委曲,不利的必然是毛百戶,人毛百戶好歹有官職有軍銜兒,可兒已經在方宅裡掃了整整半個月的地了...
行昭越想越感覺荒唐,女人家的心機猜不透,她便不去猜了,歸正陳婼這張牌,陳家是會砸在手裡的。
大老粗得了個嬌滴滴的孫女兒,抱是不敢抱的,邢氏和歡宜也不敢讓他近小女人的身——滿臉髯毛紮著人如何辦?
提及孫女兒,邢氏笑開了huā兒“鐵定不叫毛百戶再掃地了!”又笑道“歡宜也是個憨的,非得請你哥哥定名字,不但是乳名,大名也請他定!您想想桓哥兒和瀟孃的名兒,全聽二舅公的,一個命裡缺木,一個命裡缺水,這倒好取名兒。我請定雲師太幫手算了小娘子的命格,足足有八斤二兩重,五行缺的都少,取名字就得慎之又慎,得取個大氣的名兒,擺佈也壓得住!”眼神落在行昭身上,嘖嘖稱奇“到底是要出嫁的女人了,學得了文靜,話兒也不摻合了!瀟娘前些時候纔來信說要返來不了,隻送禮給添妝...是想要頭麵還是鋪子?舅母轉個身就回家備上,鐵定嫁奩一百二十台購置到手都插不出來,叫端王驚得說不出話來!”
大周地區寬廣,西包韃靼,南起安南,東起遼東,北距大磧,東南一萬一千七百五十裡,南北一萬零九百四裡,平西關剛幸虧最西端,路過三十二個驛站,要快馬加鞭三天三夜才氣從平西關達到定都城。
方皇後冇籌算這時候清算賀現,她還得留著賀現給賀太夫人添堵呢。
賀太夫人現在的眼中釘是賀現,若在行景的婚事上出變亂做文章,難道本末倒置?
“小富婆從七八歲就在自個兒攢嫁奩了!”方皇後表情大好,樂嗬嗬地瞥了眼行昭“發的份例,年前年後賞的東西,老六上繳的鋪子...出嫁的時候鐵定得繞著定都城東南西北都轉上一圈兒,得讓老六嚇得腿打軟。”
事兒傳到了方皇後耳朵裡頭,方皇後快被自家哥哥蠢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