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猜想就是這個成果,點點頭,又把話岔開到定雲師太見著二夫人時的神采舉止上了。
“...傳聞萬姨娘帶著六女人去正堂,一見夫人的麵兒就跪了下來。”蓮玉聲音壓得愈低,又說:“非常惶恐的模樣呢...”
透過那層透亮清澄的桃花紙,行昭看到天涯處有一大片的黑雲緩緩朝城中壓了過來,來勢洶洶又不懷美意,不由長舒出一口氣兒,半晌後,才輕聲緩語說:“風起雲湧,定都城又要不承平了。”
全部定都城,由本來的風聲鶴唳,變成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
人間最好的防備就是打擊,現在隻是嚐嚐賀行曉,看她會不會全線崩塌罷了。
行昭坐在炕上盤腿抄《心經》,矮幾上點了炷檀香驅蚊蟲。擺在暖閣右邊的繡球花兒在昨夜裡全都爆開了,一朵一朵兒的,粉冽冽的,白澄澄的,香馥撲鼻,遠遠看疇昔就像簪在少女鬢間的絹花兒,非常鮮嫩――這是昨兒個夜裡行明送來的,說是繡球花開報安然,隻要在三月三踏春之前花兒全都開了,就能四時安然,順心遂意。
蓮玉一麵磨墨一麵同業昭小聲說話兒:“...昨兒夜裡我同蓮蓉說了,隻說了您和賀行曉做了同一個夢,讓她邇來都警悟些,其他的都冇說。”
“既然雙吉和王媽媽有一層如許的乾係,你就親去帶個話兒,隻問她一句,是想跟著正院還是斷念塌地跟著東偏房?這不是好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主的時候。連娶出去的媳婦兒夫家都能休棄,何況她還是個合過庚帖,連小定都還冇下的小娘子。”行昭沉聲說道,內有雙吉看著,想了想。又將舉步欲離的蓮玉喚了返來,“讓孫媽媽死死盯著,手腕倔強些就算引發賀行曉的猜忌也冇乾係。讓她顧忌到正院也好,怕也好,怨懟也好,必須讓她有所反應。”
公然,第二日一大早,懷善苑就收到了黃媽媽親去東偏房看望賀行曉的動靜。不到一刻鐘,又聽到了萬姨娘帶著賀行曉去正堂問安的動靜。
蓮蓉見行昭有些難過,趕緊上前去,又不明以是,從懷裡取出絹兒來給行昭擦了擦眼角,口裡直說:“這是如何了,如何我一返來女人便悲傷起來了。您可彆太擔憂西北了,方家舅爺是甚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您的心還是放回肚子裡頭去吧。”
“削髮人都不打誑語,更甭說菩薩了,既給了您個準信兒,您且就心安著吧!”行昭邊應和,邊醞釀以後又出言:“今兒個從東偏房過,冇聞著藥味,倒聽六妹身邊兒的侍女在說,比來她還在練字兒?要不要再請來張院判瞧一瞧?看六妹是不是都好全了。”
是的,報喜,方家送來的戰報無一不是報喜的,本日將韃子逼退了三丈之地,明日俘虜了韃子小隊領頭。
“東邊兒又不循分了,我懶怠再同你說一遍,早晨讓蓮玉和你說。”行昭支著額頭,非常怠倦地靠在軟墊上,見是蓮蓉,便笑著號召她過來,又問,“給哥哥的話兒帶到了嗎?”
臨到出門,黃媽媽把行昭親送到院門口,行昭細聲細氣地同她說話:“還是勞煩黃媽媽派人去探一探東邊兒的真假吧。一來,父親也樂得見到正房慈靄,二來也瞧一瞧萬姨娘邇來在做些甚麼。”
餘光瞥到角落裡縮手站著的荷葉荷心,逗著行昭:“我這才走一小會兒,女人就離不開蓮蓉了啊?那如果今後我和蓮玉嫁了出去,您可該如何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