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皇後冇在乎白玉酥,心全放在了崇文館標識上,伸手將冊頁翻了翻,公然上頭青底藍印是崇文館的印跡。
投鼠忌器,她不能不為阿嫵和景哥兒的將來籌算,景哥兒是要自主流派的,可他不能有個臭名昭著的家屬,天子的本性,應邑的本性,馮安東的本性,她樣樣都能算到。
方皇後的口氣篤定,叫蔣明英一麵細細記下,一麵忍不住低聲扣問:“賀家既然都不是甚麼好東西,又何必為賀三女人如許殫精竭慮呢...”
方皇後一笑,過猶不及,對彆人合用,對親信更合用,將話頭轉到了行昭身上,探過身去瞧了瞧擱在案上的那本已經泛黃的書卷,口裡將書名念出了聲兒:“百年異遇誌...”
漸漸的熬,一步一步站穩了腳根,可隻要鳳儀殿有一小我,行差踏錯一步,全部局麵就會變得搖搖欲墜――特彆在這個時候,方皇後攥緊了拳頭,要與慈和宮宣戰的時候。
成了?甚麼成了?
行昭臉又是一燙,常先生誰的麵子都不給,說打手板就打手板,二皇子還在學的時候,整日被他打得“嗷嗷”叫,幾個皇子領了差事不在學了,常先生就將一雙綠豆眼全擱在了她與歡宜身上了...
宮裡頭相互來往普通不送吃食,就怕引火燒身。
蔣明英低了低頭,心頭暗自警省,宮裡頭的日子是漸漸熬出來的,她至今都還記得方皇後被這座都麗堂皇的宮殿磨得頭破血流的模樣――顧氏出身不高,可方皇後卻母族強勢,多年媳婦熬成婆,就該折磨上麵的年青媳婦了,這放在平凡人家都是夠用的,更何況是皇家。顧氏的折磨就像把軟刀子漸漸地割,到底是皇家,她不叫你整日整日地立端方服侍,手裡頭卻掌著六司的人脈和帳本不放,硬生生地甩了方皇後一個耳光。
手裡頭掌著錢,關頭處安插著本身的人,纔算是真正成為了這座皇城的仆人。顧氏不罷休,方皇後是將門虎女,心氣兒高,得虧還與皇上琴瑟和鳴,不然腹背受敵,日子過得會過得更艱钜。
可重華宮和鳳儀殿的情分一貫不淺,莫說淑妃與方皇後的交誼,就衝著歡宜從崇文館借了一本書出來給她,她都內心頭萬分打動――崇文館的書可不好借,往前宮裡頭的皇子都隻能在閣樓裡頭翻看,不準將書拿出去,現在天子膝下的皇子少,幾個皇子和公主就更得看重一些,這纔將條例鬆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