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景愣了三秒,阿福...母親...去了?!
方祈頓時僵住話頭,釘在原地。
方皇後先昂首讓馬伕停下來,再扭過甚去,嘴唇囁嚅彷彿是在思慮該如何說。
行昭在胡思亂想,將來卻就像這輛馬車,它可不管你是不是在焦灼和憂愁,它儘管冇頭冇腦地向前衝。
她在顫栗,行景顫得更短長。
駕馬的車伕像是甚麼也冇聞聲,高喊一聲“得嘞!”,將馬鞭高低垂起“啪”地一聲抽在馬背上,馬車持續“咕嚕嚕”地碾壓在葉子與雜草之上,向皇城,定京,乃至大周國域的中間駛去。
方皇後天然從善如流,帶著行昭坐到儀元殿偏廂去。
母親已經死了,如果親生哥哥還看不清楚,瞧不明白,行昭恨不得像馮安東一樣,衝到柱子前麵一頭撞死。
行昭抬眼看了看方皇後沉寂的麵龐,這是方皇背麵一回獲得探子來報時,就說出來的猜想,不由得心頭佩服,女人家的眼界若隻是拘在了後宅裡,那隻能麵前一爭光,思惟會變得越來越窄,最後鑽進不成挽回的牛角尖裡。
一是因為現在在內裡,隔牆有耳,他不放心全都說出來,二來嘛...
“阿福去了...”
向公公也搭著拂塵佝著腰,笑嗬嗬地賠著笑,望了眼背麵跟著的行景,再看了看跟在前麵漸漸走,還冇到的另一輛馬車,笑嗬嗬地回:“您是個不拘末節的,皇上如何能夠見怪您,您九死平生回京,皇上就像手上握著塊兒失而複得的珍寶似的了...”
方祈沉著臉從前麵一把將行景撐住,餘光掃過麵色悲慼的mm和描述哀傷的外甥女,心知事有蹊蹺,隻能沉聲道:“景哥兒!想想這是那裡!”
方祈的聲音壓得低低的,響在簾子內裡,不似喜堂前那番張牙舞爪,長長的一番話,語氣平平且內斂。
行景腦袋裡一片空缺,他隻聞聲了這悄悄的四個字,他冇瞥見方皇後的神采,去了?去了是甚麼意義?他揹著行囊和副將奔馳而去的時候,母親還好好地溫聲丁寧他就算是春季到了,氣候回暖了,也得穿得豐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