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思路又拐了個彎兒，她現在由衷地感覺舅母刑氏兒子生少了，生一個獨苗苗，被勢製住了，就脫不開了。

底線是甚麼？

方皇後神情看上去安靜極了，亦是笑：“那得從速向皇上討兩盒上好的膏藥下來，常日裡寫個一百張就嚷動手腕又酸又疼的。”

實在方祈打人家蔣千戶的主張，打好久了吧...

行昭手一緊。

“跟著你碧婉姐姐邊當差邊學，若學得好，便求了皇後孃娘。將你要到瑰意閣來服侍。”

十月初八山茶筵一出，方祈便當即讓毛百戶去了山西拜訪趙幟，可到底晚了一步！

碧玉眉心一擰，側首望瞭望被風吹起的竹簾，再想了想，麵有赧色：“...過後皇上就出來了，內殿一貫是蔣姑姑親身奉侍的，向公公出來喝魚麪湯時就同奴婢說了前一樁事兒...”

邊說邊拂袖起了身，伸手摸了摸行昭的小鬏鬏。臨出門還轉頭笑話一聲：“...小娘子出去逛個燈會，還能吃撐得將肚子給吃壞...”

內殿沉寂，行昭熟門熟路，乾脆仰首以明風景霽月之態，大風雅方給天子屈膝問安賠罪：“...阿嫵卻不曉得皇上也在。得虧碧玉將阿嫵給攔住了，大喊小嚷地驚擾聖駕，阿嫵自罰再描五張描紅。”

於外打掃馬腳，於內逼迫敵對，每一手都做得乾清乾淨的，是山西總督趙幟緝捕的山賊，是他給全部事件劃上了一個句號，是宮裡的阿誰宮人指導瀟娘撞破的姦情，可她已經死了，說不出話了！

行昭便笑：“你叫甚麼名字？那裡人啊？”

行昭停了步子，先讓小宮人起了身，便笑著問蓮玉：“...春選的宮人不是蒲月領差事嗎？如何還如許小就來當差了？”

內心石頭哐當落地。

心境彷彿比平常更安寧了些。

行昭抿嘴笑一笑，再瞅了瞅那小丫頭，長得亮眉亮眼的。一團孩子氣，眼裡霧霧濛濛一片，怕是冇瞭解到碧婉的迴護之意。

碧婉便將她掩在了背麵，滿臉是笑同業昭福了福身，解釋道：“這一群都是從皖州僻靜點兒的小山鄉內裡選出來的，冇多少見地。小丫頭才進宮在您跟前出錯兒倒冇甚麼，如果拖到外頭出了錯兒。那就不得了了。”

方皇後借陳德妃宮裡阿誰宮人的由頭，闔宮開了恩，徹完整底地將往前殘留下來的死角清了出去，便隻能再選一批年紀輕的出去，新舊代換，是舊勢的大換血，也是新舊權勢的對抗和比武。

碧婉大喜，趕緊攛掇寶兒去行大禮伸謝。在鳳儀殿服侍的宮人走出去本就高人一等了。可甚麼樣的人能進鳳儀殿？長相好，出身明淨，手腳敏捷，腦筋機警，每天一句話要翻來覆去想多少遍才氣抱著本身全數身家半挨著枕頭睡疇昔。在瑰意閣又不一樣了，隻要不超出底線，溫陽縣主寬和得很。

可惜有人不曉得惜福，活生生地將本身折騰成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