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策_第一百三八章 後事(上)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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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皇後邊笑邊拿銀剪子將槐huā兒多餘的枝條“哢嚓”一聲給剪了。邊說:“...令媛難買真情義。你拿親手做的香囊去換瀟娘送你的金銀頭麵,阿嫵你虧不虧?那兩個要進京,方都督整日愁眉苦臉地提著八色禮盒本日登黎家的門,明日登閔家的門,求完教書先生請教引嬤嬤,就曉得那兩個有多不讓人費心!若不是比來朝堂上不承平,他怕能一舉成了定都城裡這些光陰最大的談資...”

做母親一貫是衝突的,方皇後既一心一意想將行昭嫁到安穩平實的人家去,可還是一手一腳地將手腕與心機漸漸教給她,又不但願孩子能用到心機與手腕,卻仍舊不放心小娘子是一張潔白無瑕的堂紙。

應邑是活得艱钜,母切出身寒微以是見地陋劣,遇見的男兒都是偽君子真小人,身為金枝玉葉卻活得壓抑偏執。

可仍覺除了暢快與複仇以後的豁然,另有淺得幾近嘗不見味道的心傷。

行昭佝著頭做女紅,輕聲一笑,記得母親對彆傳言,也是暴病而亡的吧?

方皇後平心靜氣地娓娓道來:“孃親去得早,爹爹不肯續娶...”說到這裡唇角微微上勾,是對舊事的懷想更是對目前的架空“說來也奇特,西北的男兒漢放在荒涼裡頭個頂個都是能斬狼撲虎的妙手,可一回家便能在自家婆孃的麵前輕言軟語,半句重話也未幾說...”帶著笑悄悄搖點頭:“扯遠去了,迴歸正題吧。爹爹不肯續娶,一個家裡就剩個老姨娘在籌劃家務,喪婦長女不好嫁,可在西北並冇有如許的端方,爹爹卻一個接著一個將求親的人打了出去。直到前朝元後之子突亡,先帝為二皇子求娶方家長女。”

戍邊守疆的總督前腳躺在棺木裡被抬進了定都城裡,金尊玉貴的長公主後腳就在皇家寺院大覺寺暴病而亡。

行昭手放在膝上悄悄地聽,晌中午節恰好,自應邑去後,她的心便悶悶的,蔣明英也不肯細說應邑的死狀,她所曉得的隻要賀琰去了大覺寺,應邑死在了賀琰的麵前,僅此罷了。

小娘子低低的含笑是午間的鳳儀殿偏廂裡最明豔的聲音,方皇後一手重撚了一支狹長簇擁著的月紅色槐huā兒,一邊兒抬開端來笑著問她:“做針線也能做得如許歡暢?將把老六的扇套繡完,這就又給自個兒攬了活兒了?也不曉得老六有冇有給你人為。不錯不錯,我們家也能出個端莊文靜,繡工出色的小娘子了,一早叫你孃舅將你帶回西北去,叫西北那老薑家另有張副將都饞得紅眼。”

方皇後是慈母,是好友,是嚴師,是一個完整能讓人依靠的人,可她的苦卻向來不比任何人少。

方皇後將那支槐huā兒拿得遠遠的,白衣勝雪,冇急著答話,先將枝條斜斜插在了青玉湖色huā斛裡頭,偏了頭換個角度又瞧一瞧,終是感覺不對勁,又將槐huā兒拿了出來,低下眉重新修剪一番。

話輕聲出口,卻答非所問。

方皇後仰著頭比劃了個手勢,笑著看向行昭,目光溫溫的,又將手勢放大:“...等當了皇後,進了宮,本來這麼大的四四方方的天就變成了這麼大,大了可端方卻更重了,本來的阿誰以美豔與聲色侍君的顧皇後一夕之間就變成了日日都要見麵的慈和宮裡的顧太後,我內心怕不怕?天然是怕的,可我不能怕啊,因為我的阿福也嫁進了定京,嫁到了大家讚美的端方極好的臨安侯府賀家,嫁給了定都城裡的碧玉明珠。孃親去得早,我也嫁得早,我出嫁的時候阿福才五歲,扯著我的袖子哭著叫‘姐姐,姐姐”爹爹不會教女兒,隻會一味地寵,也幸虧阿福本性暖和,不然又是個養得放肆率性的小娘子。阿福嫁出去了,我得護著她,再多的怕也隻能變成更多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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