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氣得牙酸,昂首看了看侍立其旁的其婉,小丫頭頓時將頭垂得低低的,微不成見地向後挪了兩步,然後身形便隱冇在了八仙過海琉璃屏風後。
“哀家隻想養溫陽縣主!皇後莫非是想違逆哀家,這麼一點心願都仍舊推三阻四,莫非是怕哀野生不好一個小娘子!”
行昭沉下心來,餘光裡瞥到了方皇後抿得緊緊的唇角,耳邊又聞顧太後的催促。小娘子垂首斂眉,撚著裙裾悄悄起了身,眼神落在光亮的青磚地上,連人影都綽約可見。
“長幼長幼,母後何必小孩子脾氣。”方皇後輕聲一笑,踱步上前,絳紅繡鞋在裙裾之下若隱若現,行昭低頭緊緊瞅著,目睹著繡鞋停在了距她三步之遠。
話音一落,就像有一塊沉甸甸的鐵塊兒砸在鳳儀殿的青磚地上。
眾妃齊宣稱是,又謝過方皇後教誨,便有人知機起家辭職了,身子還冇站起來,卻被一聲“慢著!”嚇得愣住了行動。
鳳儀殿靜悄悄的。
清脆的一聲“啪”尚未落下,行昭咧嘴“哇”地一下哭得震天動地,淚眼昏黃中瞥見有抹玄色的身影往裡頭走,邊哭,邊左手捧著被顧氏掐得紅了一片的手腕,一把撲在了方皇後懷裡,方皇後堪堪錯開阿誰耳光。
兩個女人間的針鋒相對止於此,時候彷彿凝固在了最後一個樂律上。
鳳儀殿頓時鴉雀無聲,寂靜得連自鳴鐘鐘擺擺佈搖擺的聲音都小得聽不見了。
“如果將溫陽縣主養在慈和宮,倒不失為一個好主張。哀家親身來教養,既是給臨安侯麵子,也是給小娘子麵子。”顧太後笑著說得緩聲慢語:“溫陽縣主是皇後的外甥女,可也是臨安侯賀家的嫡長女,大周慣有朝中重臣家的小娘子送進宮來養在太後身邊的例子,前朝的黎貴妃便是自小養在何太後身邊的,小娘子的教養養得比皇家端莊八百的公主還麵子,擺佈鳳儀殿到慈和宮也隻要半柱香的路程,皇後儘能夠每日過來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