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冇幸災樂禍，那必定是不成能的。前些光陰她隨方皇後去慈和宮侍疾，顧氏不讓她們進，方皇後便在外廂坐了一晌午，畢竟是拗不過她。

和嬪是誰？

“和嬪身子骨可好些了？”

“嬪妾惶恐。”和嬪將頭佝得愈低，“嬪妾從永州來京，恰逢秋過冬至，纏綿病榻了三月，連宮門也冇出，直至這些光陰好了些，這纔敢來鳳儀殿同皇後孃娘問安。”

她腦筋裡亂亂的，既為行明捏了把汗，又感慨世事無常。

現在她真的這麼做了...

行昭至今仍記得行明當時的神采，小娘子哀痛是哀痛，可並不見悵惘，隔了半晌後，死死抿著唇直點頭。

方祈之妻刑氏來信，說是趁著年前從速進京，總不能叫雨花巷過年都冇個女仆人。

方皇後的顧慮是有事理的，行昭也感覺讓行明靜一靜更好。

以後歡宜便過來了，以後這一年的第一場雪便也不急不緩地撲落在了地上。

“和嬪免禮。”方皇後言簡意賅，沉聲讓碧玉上茶又賜坐。

方皇後要給和嬪上馬威，她率先行了禮就是拆了台，現在可不是講禮數的時候，讓她去給又一個以色侍人的主兒施禮問安，她內心都堵得慌。啞忍是要的，可她就是內心不舒坦，若要啞忍以後再給仇敵一巴掌，當時候的痛快底子就不敷掛齒了。

呸，她偏不。

行昭的意義，方皇後聞一知二。

方皇後笑著探出半個身子，拉了拉小娘子的手，笑著同蔣明英說：“傳聞過苦夏的，倒冇傳聞過苦冬，這是如何了？若當真身子不舒坦，過幾日也不準去雨花巷吹風了！”

她的母親本性和軟，她便漸漸地哄，最後畢竟落空了她。

小娘子耷拉了眼，那口白粥冇動，順手便將勺子原歸原好地放在碟子裡，雙手規端方矩地放在膝上。

顧青辰是顧家起家以後的嫡支嫡女，養她便以上流世家女兒的教養來標準，可這個顧氏是顧家旁支，長在貧樂之家，天然是照著官方的禮數養出來的。

將才那番話清楚是在同方皇後表至心――病了幾個月，連慈和宮都冇去，自個兒表姑母都冇見，病一好就過來存候了。RS

方皇後啼笑皆非地看著懸腕筆走遊龍的行昭，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小娘子的頭，持續道：“方家活捉托合其軍功卓著，天子多疑，你孃舅在定京裡避個幾載再策劃回西北也是個好主張，乾脆他手底下這麼多兵將，西北總督的位子要換人，他手底下的那些僉事、批示換不換呢？隨便插幾個出來，就這幾年的工夫要想把西北吞下肚，籠統地看了看朝中之人，誰也冇這麼好的胃口...”

行昭喜好聽方皇後一板一眼地闡發廟堂之事。

顧太後喜好做買賣，行昭卻感覺這個買賣劃算極了。

短短的一句話讓行昭頓時講錯，大愕之餘幾乎淚流滿麵。

“嬪妾給皇後孃娘問安...”

行昭內心頭挨個兒過了一遍，這才反應過來，阿誰顧家旁旁旁支的顧家女連續稱病了幾旬後，總算是來給方皇後存候了。

方皇前麵色一沉，讓行昭儘管安安穩穩地坐著，“...本宮的外甥女去避一個嬪妾？宮裡頭還冇這個事理。”

行昭手裡執筆，仰臉望著方皇後笑，方皇後庇護她，她也想叫方皇後歡暢起來。

“...把庫房裡頭的刻絲、妝花都清出來，歡宜那頭賞兩匹，慈和宮賞兩匹，再給阿嫵做幾身新衣裳。”方皇後靠在軟緞墊子上，抬眼看了看神采怏怏的行昭，邊將冊子放下，邊特長背去摸小娘子的額頭：“自從賀三娘出了宮，你神采便有些不太好，這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