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小童身穿鎧甲的身材早已經生硬，白卿言從四夫人王氏懷裡托住小十七的脊背，白錦桐扶住小十七的頭顱，白斑斕抱起小十七的腿……

“本日！我們姐妹三人……抱著小十七的身材，扶住小十七的頭顱！迎我白家豪傑國之英烈小十七……回家！”

她禁止情感，握住白錦瑟冰冷的小手，哈腰與她平視，啞著嗓音問：“小七如何在這裡？你乳孃呢？”

“大長公主！大長公主！”蔣嬤嬤嚇得神采煞白。

隻這一聲扶不住，竟是絞碎了她的心肝脾肺腎，辛辣酸澀讓人絕望的哀思情感衝上心頭，她幾乎禁止不住哭出聲，眼淚如奔湧。

她咬著牙道：“扶得住！”

蕭容衍負手而立，手中緊攥著那枚早已被養的通透非常的玉蟬，視野望著神采慘白的白卿言，隻覺她那雙眼中呼之慾出的鋒芒要藏不住了。

白卿言目視火線眼眶痠疼，一字一句她身邊托起小十七腰身的白錦稚說道。

白卿言懷裡緊緊抱著她最小的十七弟，白錦桐穩穩扶住小十七的頭顱和頸脖相接，跟在三口棺木以後，步步妥當朝鎮國公府走去。

鎮國公府敞開的幾扇府門內，搭了天蓬的院中，二十多口棺材排開何其悲壯！

白錦稚眼淚更加受不住，哽咽點頭：“小四明白了！”

痛哭流涕的百姓是哭鎮國公府，也是哭這大晉，西涼南燕聯軍強犯晉國，國公府男兒儘死，何人還能護這大晉江山，護這大晉萬民。

“小七……”白卿言哈腰屈起食指抹去白錦瑟的眼淚，低聲道，“母親，另有祖母和嬸嬸們，另有浩繁的姐姐……我們會為白家討回公道，也都會護著小七安然長大！前路漫漫，我白家將來皆在我們眾姐妹手中。有句話叫莫欺少年窮！等你長大後……長姐會讓你看這大晉國，誰家說了算！”

白錦瑟似懂非懂望著白卿言重重點頭：“小七明白！”

白錦稚看著沿途膜拜痛哭的百姓，恨不得立時提起長鞭奔赴邊陲，殺儘害了她白家男兒……害了小十七的賊人。

明顯該當是最無憂愁的稚嫩小童，因驟失祖父、父親、兄長好似一夜之間長大，她竟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信王他如何敢！他如何敢這麼對我白家兒郎！我要進宮麵聖！我要……”大長公主強撐著痛呼一聲，人竟暈厥了疇昔。

“信王對我白家的態度便是皇室對我白家的態度，小四……明天你親眼看到他們如何對小十七，這麼對我們祖父和叔叔另有弟弟……給他們用的甚麼棺木，又如何對我們白家！你可明白……白家已經不是你覺得的阿誰白家了，現在的白家危如累卵，已冇偶然候再容你漸漸生長！小四……你得長大了！”

餘光看到董氏身邊的秦嬤嬤進了長命院，白卿言直起家，朝秦嬤嬤看去：“嬤嬤……”

不等她張口，白錦瑟便道：“長姐，小七已經不是還未開智的懵懂小童，我已九歲！也同長姐讀了兵法，也隨先生唸了聖賢書！我不傻！若非有人暗害，我白家男兒如何會一個不留？連十七哥都不肯放過，這不是斬草除根儘撲滅是甚麼？！”

“長姐……”

望著白錦瑟眼底曾經的清澈潔白，被現在分歧於稚童的沉穩之色代替，她緊抿著唇心中酸楚難當，抬手摸了摸白錦瑟發頂，終究甚麼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