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內無權前朝無勢，攜癡傻天子波譎雲詭中求存，白卿言一席話，道儘了他母親的酸楚無法。

天子俄然笑道：“姑母，您這嫡孫女兒但是短長得很啊！朕傳聞……那日忠勇侯府門前，一番言辭將忠勇侯逼得啞口無言還不信，本日算是見地了。”

大寺人忙哈腰恭敬接上：“回陛下，白大女人說學得是保家衛國與千軍萬馬浴血廝殺的本領！學得是寧馬革裹屍粉身糜骨……也毫不能使我晉國百姓國君受辱的硬骨忠膽！”

他當著她的麵給鎮國公府給白家使絆子，如同將一把刀插入她的心口，讓她頓時怒不成遏，一腔憤激和氣憤如同燒開的沸水般沸騰，如何能忍？！

白卿言起家，恭敬昂首，低眉紮眼立在坐席處。

天子倚著身側軟枕，視野落在白卿言的身上。

大長公主笑了笑道：“我這孫女兒自小跟在國公爺身邊，被教養了一身男兒氣。”

“微臣記得，鎮國公府大女人也曾少入軍旅隨國公爺上過疆場！這些話旁人家的女兒說不得，鎮國公府的女人那是絕對能說得！”李茂端著酒杯笑盈盈起家，似打趣道，“這百年將門鎮國公府白家軍兒郎女兒家皆能征善戰，且從無敗績，立下蓋世之功，可當真是把我們大晉國的軍功都給搶的一乾二淨，不給彆人留一絲一毫啊！”

蕭容衍抬眼幽深高深的視野朝她看來，她故作不知隻看董清平，手心已然是一層膩汗：“之以是被萬人鄙棄，不過是成王敗寇，這麼個無趣的事理還是孃舅教的，怎得孃舅本日吃多了酒便胡言亂語了？！”

“姬後牝雞司晨，導致國運式微！當年的一代雄主……現在還不是地處一隅，連都城多數城都讓給了我們大晉，攀附我們大晉而活！你們說……是不是啊！”有人起轟笑道。

記得宿世……十五年後舊貌創新，大晉國式微大燕躋身強國之列。大燕、西涼南北兩麵夾攻大晉國，她隨梁王在西涼死戰騰不出身，大晉隻能向大燕乞降。蕭容衍稱能夠罷兵，不要割地不要賠付，隻要大晉國將曾經言辭欺侮過姬後之人交出來便可，那些人的了局可想而知。

不等董氏開口，她已經先一步道：“千夫所指唾罵不竭，心如蛇蠍也好，妖狐媚主也罷，當時的姬後一介小小後妃，宮內無權前朝無勢，攜癡傻天子波譎雲詭中求存，又將大燕推上霸主職位，其心智何其堅固？”

李茂神采不甚都雅，尷尬又憤恚立在那邊。

大殿內，死普通的沉寂。

“大家皆說大燕姬後擅權專政蛇蠍心腸，可就是如許一個毒如蛇蠍的女人，把大燕從一個窮弱之國，變成了當時可與我大晉、西涼鼎立的強國。當時大燕朝政清、社稷明，文臣屍諫武官死戰。而後大燕天子從癡傻中復甦，掌權，殺姬後……大燕大家皆稱快，然隨後大燕卻進入極速式微，落得攀附我大晉的了局，何其悲哉！”

同為女子，她對“牝雞司晨”這四個字尤其悔恨，本來隻為讓蕭容衍不要記恨孃舅出言保護姬後，眼下倒多出幾分至心來。

想起陳年舊事，白卿言心口絞痛，句句拔高，字字珠璣，一言一句都擲地有聲，震耳發聵，響徹寰宇。

她因董清平的話心驚肉跳，手心一緊下認識朝蕭容衍看了眼，隻見蕭容衍唇角含笑飲儘杯中美酒，笑意冷冽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