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首要去皇家庵堂清修,你送大長公主去後,便同齊王起家去南疆……”天子手指摩梭著玉扳指,“媾和使臣已經解纜,三國正坐下來商討媾和前提,這段時候想必臨時不會起戰事!去南疆的路上你好好想想,此戰隻能勝不能敗!敗了……你就不消返來了!朕的意義你可懂?”
“還不把人帶走!”天子咬牙切齒高呼。
“父皇,父皇你必然要信賴兒臣啊!”梁王還在痛哭。
“你這些年,都被梁王庇護在梁王府?”天子靠在團枕上,平靜自如扣問高升。
大長公主搖了點頭:“多謝陛下為白家主持公道,事既已畢,老身這就帶著孫女兒離宮了。”
梁王身側的手收緊,還是那副又蠢又怯懦的模樣:“父皇!兒臣冤枉啊!”
“是!”高升答覆,“但梁王並不知我身份。”
叫喊著冤枉的梁王,被侍衛拖出大殿,眸色便沉了下來,猩紅的眸子陰霾可怖。
天子眯了眯眼:“講……”
待大長公主出去以後,白卿言上前規端方矩跪在大殿中間,垂著眸子,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兩侍衛毫不容情拉住童吉往外托:“殿下!保重啊殿下!”
聽到這話,她壓了幾個時候的火終究,再也壓不住:“照你這話的意義,梁王想要對我白家為晉國捐軀的英魂潑臟水,我們白家就得恭恭敬敬接了這盆臟水?!梁王要用假借我祖父之名逼迫我嫁,我四妹拿到信……難不成還要歡天喜地的親身放入我祖父的書房?!”
大長公主沉默了半晌,這才施禮回身,肖若海趕緊上前扶住大長公主。
天子看向大長公主和白卿言,半晌幽幽歎了一口氣:“朕的兒子不爭氣,讓姑母受累了!”
童吉話堵在嗓子眼兒裡出不來,一張臉憋得非常丟臉。
天子看著跪於大殿中心,雙眸沉著安靜,仿若勝券在握的女子,唇瓣動了動,點頭:“準了!”
“若勝了,請陛下冊封我二妹,秦朗之妻白斑斕,超一品誥命夫人!白家遺孀係數回朔陽,可我二mm已嫁於秦朗,忠勇侯府又出此大事,我二嬸實難放下我這脾氣荏弱的二mm,故而……白卿言大膽,請陛下念在白家忠勇的份兒上,賜我二mm這份麵子。”
“梁王當年收留大恩,高升不能恩將仇報。”高升非常安然。
終究,天子視野中落於高升的身上,手指不由自主收緊。
“若不是我四妹當眾拆信,怕還引不出梁王這封親筆信……也看不出與我同歲的梁王,竟是如此的殺伐定奪,策畫勇敢!更不曉得……梁王殿下唱戲的本領如此高深超群!白卿言甘拜下風!”她冷冷發笑。
白家,到底還是忠義傳家的吧!
天子看著梁王,想起剛纔梁王嗬叱童吉閉嘴時周身那股子逼人的戾氣,再想起阿誰白虎殺他的夢,梁王與白卿言同歲!屬虎!
“姑母先行,朕有幾句話要同白大女人說,姑母殿外稍後。”天子道。
“呂晉,這個高升……另有阿誰保護,和梁王身邊的小廝,全數交給你審!非論你用甚麼體例……務必在他們身上審出些東西出來!”天子抬眼,陰沉沉的眸子朝梁王看去,“梁王先關入大理寺!待鞠問了這三人以後,依法科罪!”
天子略微渾濁的眼仁恍忽了一瞬,彷彿看到了白威霆與他進言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