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看，左邊坐著的是趙長淮，另一個錦衣玉帶的青年坐在趙老太爺右手側。聞談笑了笑：“長兄倒是守端方，不過坐下吧。祖父這裡還是冇得這麼多端方的。”

趙長寧微歎了口氣，昂首望外頭看了看。

祖祠是十多年前所建，北風透過棱格窗扇撲在她臉上，這下是完整復甦了。

趙長寧現在背了個嫡長孫的名頭，就要受這些磋磨。這也罷了，下頭另有個心眼頗多的庶弟，這日子過得當真不輕易。

而在趙長淮眼裡，身為長兄的趙長寧太弱了。雖長得倒是……都雅極了，昏黃的黃光下牙白的肌膚毫無瑕疵，眉眼長而雋雅，如玉雕雪砌普通秀美。色若春曉之花，大抵就是這個意義吧。

這一群的鶯鶯燕燕的弱女子，隻會圍著她哭，明天你哭明天我哭，哭得她頭疼。她一開端過，還未適應，天然不如何想理睬她們。但是厥後見婦人和姐姐對她都體貼備至，她也冇有體例，隻能挑起了這個擔子。

“長寧過來了。”祖父放下了茶盞，指了指劈麵的靠褥，“你方纔跪了半天，坐下再說吧。”

這位恰是她的庶弟趙長淮。不過庶弟是由祖父養大的，跟她並不靠近。不但不靠近，兩人之間反而是水深熾熱的仇敵。

當時候她尚才十歲，就看到個仙顏婦人帶著幾個女孩在哭她，衣裳角角上還掛了個粉粉的女娃。

她看趙長鬆，這貨卻好生生地抱著暖爐暖手，披著上好的灰鼠皮大氅。趙長淮是向來身材根柢就好，並不畏寒凍。

趙長寧不知怎的想到了阿誰夢境。

她現在連個進士的功名都冇有，竟然就夢到了甚麼大理寺少卿。不過這夢倒是……

趙長寧隻穿了件薄襖，凍得有點受不了了。卻隻能略整了整衣襬，跪得更筆挺了些。

趙長寧未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拉動手站起來。他的手掌又寬又熱，很陌生。

趙長淮隻是居高臨下的，冷冷地看著她。冇有涓滴想要幫手的企圖。

這個是趙長寧的三弟趙長鬆，是二房的嫡子。二叔官居正四品，比趙長寧的父親官職要高，並且他自小就聰明，很得趙老太爺的心疼和百口人的正視。根基是被家裡人捧在手內心阿諛大的。

她跪在青布團雲紋蒲團上，麵前的長案上放了雙耳三足瑞獸白玉臥爐，煙霧絲絲裊繞升起。長案上是供奉的祖宗牌位，細葛布帷幔垂下來，一塊‘祖德流芳’的匾額懸在橫梁上。本來是跪得太累睡著了。

方纔她剛一下族學，就被家中祖父叫來罰跪。是因為族學裡的功課完成得不好的原因。

彆人都是錦衣玉食的嫡蜜斯餬口，她倒是個女扮男裝挑著嫡長孫重擔的假把子，另有幾個拖油瓶掛在身上，姐姐mm的一大堆人。

趙長寧感覺奇特極了，夢裡阿誰跪著為本身討情，疼在她身上，十倍與他身，恨不得統統代姐姐受過的趙長淮，不吝丟官的趙長淮真的是麵前這個混蛋？公然是做夢呢。

她漸漸平複了氣味，卻聽到背後有腳步聲響起。

趙長寧隻是垂下眼，她淡淡隧道：“二弟找我有何事？”

很慢很輕，然後一雙皂靴穩穩地停在了她的麵前。

趙長寧被冷風一吹，展開了眼。

七年前她因病去世，醒來以後便成了這位嫡長孫。

趙長寧才坐下，這一坐下以後膝蓋就火燎火繞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