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寧握住了卷宗，歸正她進大理寺也名不正言不順。想起紀賢對她隨便驕易的態度，趙長寧咬住了牙關，一個月就一個月，她甚麼甚麼怕的。趙長寧道：“少卿大人既然有令，那下官天然領命。但下官另有一問，若不成，少卿大人要革我的職。但若成了，少卿大人又如何辦？”

隻見那頭有個月白長袍的公子，騎著匹高大的毛驢垂垂走近。趙長寧纔看到這位白衣公子的樣貌，長得極其都雅，修眉俊眼，稱得上是清貴逼人的長相，難怪有這麼多小娘子過來看。左手抓著把摺扇在漸漸搖風，另一手抓著拴毛驢的繩索。那毛驢脖子上還掛了塊小牌，上刻著‘刑部公用’四個字。

審刑司訊斷非正式的公堂對薄，是以無需傳喚犯人入堂，全憑兩邊打嘴仗。真正審案的是三堂會審，而本案還不到這個級彆。

長寧看得入迷，等回家的時候已經日薄西山，大理寺裡的人都走得差未幾了，她差未幾是最後幾個分開的。

“隻是跟你說一聲，娘也怕你操心多了！”竇氏如何不心疼兒子，這副孱羸的肩膀可支撐著趙家長房的。她現在初入宦途，可辛苦著呢。

而紀賢紀大人不知已經去哪兒換了身官袍，一改吊兒郎當的模樣，等審刑大人拍了驚堂木以後，兩邊各自交了公文和罪證，就拱手道：“大人，陳蠻殺師顧章召一案，案情失實，下官已詳細呈與大理寺。大理寺無端采納三次，卻拿不出證據來。實屬胡攪蠻纏之舉。”

長寧暗自揉著被折痛的手腕，想還是早晨抹些紅花油好了，怕傷了筋骨。

吳起庸要被紀賢氣得背過氣去了。

竇氏給兒子挑了油燈燈花，一邊給她佈菜，一邊問她大理寺如何樣，下屬部屬有冇有難堪她之類的。

歸正大理寺的人多數看她不紮眼，不如藉此機遇證明本身。不就是乾係戶嗎，誰說乾係戶就冇有氣力了！

趙長寧聽了心想，這吳起庸倒也不是乾才，有幾分真本領。

“給我我也不想管。”紀賢看他們一眼，搖著摺扇進了審刑司，“勞煩趙大人，記得替我看著毛驢！”

寺丞大人麵色凝重：“這樁案子是由紀賢主審的，你可有充分的掌控。若再當堂被他駁得說不出話來，你曉得如何辦吧？”

這位大抵就是徐恭所說的紀賢紀大人。的確……跟彆人很不一樣。

趙長寧聽了奇特，刑部斷案主事是正六品，一個小官竟然有這麼多人來看，二三品的大員出場都冇有這個氣度。

吳起庸和寺丞大人喏喏不敢說話，怕惹得沈練更不歡暢。

沈練才持續說：“既然你已經正式任職了，也不消跟我說那些廢話。”他把陳蠻的卷宗扔到趙長寧麵前，“這個案子交給你，其間必定是有題目的。我命你在一個月內找到題目，證明本案有誤判。如果不成，我會以你無才為由上書吏部給你撤職。這大理寺，也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紀賢此人舌燦蓮花，辯才極佳，長篇大論堵得吳起庸再說不出話來。大理寺的人紛繁轉頭，不忍再看下去。

大理寺卿普通不管事了，隻對皇上賣力彙報之類的。故大理寺少卿就是右寺的實際最高帶領者。配有獨立三間的正房，連同能夠安息的內間。他們要見這位大理寺少卿沈練沈大人，還要先過官兵的檢查，再過司務，才氣進內間拜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