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濕了眼眸：“姑姑信佛，曾與朕談起佛法，朕幼年浮滑，聽不出來。姑姑為朕講了一個故事，就是母親的故事，朕隻是對付，冇有往內心去，是以那日聽到君婼所說，感覺似曾聽過。另有那幅畫，朕曾問銘恩，母妃是不是這般模樣，姑姑聽到了，笑說阿麟就當母妃是這個模樣。姑姑曾數次表示，朕卻癡鈍不覺。現在想來，痛徹心扉。”

君婼縱情宣泄肝火，打得疲累了，腿腳一軟出溜在地上，皇上一哈腰將她撈回懷中，低低說道：“可出氣了？君婼真下得去手，朕疼死了。”

銘恩與斑斕聽著屋裡劈裡啪啦的，對視一眼齊齊衝下台階，斑斕擼著袖子嚷道，“皇上再悲傷，也不能對皇後脫手。”銘恩拉她一把，“皇上那裡捨得？必定是皇後在打皇上。”

皇上抿一下唇：“朕害君婼遇險，又害君婼跟著悲傷難過，朕想讓君婼出出氣。”

君婼歎口氣：“堂堂帝王，愛他的人他愛的人，四周統統人，都那樣慘痛。”

讀罷親手攤開畫像，隻瞧一眼，再忍不住，抱住君婼壓貶抑哭出聲，君婼閉了眼，心中揪著一陣一陣得疼。

早膳時君婼笑著問他：“為何要生個皇子？”

夜裡泡過溫泉宿在延福宮，靠著皇上舒坦睡去，內心到底不結壯，幾次喚著皇上醒來，皇上在她身邊睡得安穩，淩晨時再次醒來，皇上俄然淺笑著說一句夢話：“君婼，頭胎生個皇子吧。”

皇上一笑：“朕是皇上，說甚麼他們就得聽甚麼。本日帶著君婼去大相國寺上香，若頭胎男女雙胞，就給統統佛像重塑金身，上香後樊樓用午膳聽歌舞，夜裡汴河盪舟，宿在船上。”

君婼扳著腦袋一瞧，絮絮抱怨：“就痛哭嚎啕唄，非忍著，想哭哭不出來，可不就脹得難受。彆動，熱巾子敷一敷，再熏些梅花香，雪花茶喝嗎？多加幾塊糖霜，曉得你嘴饞。夜裡千萬彆做惡夢，更不準夢遊，溫馨睡覺。依我說，上一輩的事就讓他們疇昔，不要在乎了。重修梅花庵讓武越養老，母親和懿淑夫人的牌位都供出來。先帝癡情，母親的舍利子就給他做口含珠，彆再驚擾了。”

君婼愣愣不說話：“此非玉瑾所願，皇上，如何辦？”

好久方冇了聲音，臉埋在君婼懷中赧然著不敢昂首，君婼笑道：“如何？兩眼腫成桃子了？羞於見人？妙嚴師太說過，我的皇上，就算是蒙著臉，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人，天下間女子見之莫不心動，腫了眼睛又算甚麼？”

君婼點頭：“不是的，我與皇上，是相互寵嬖的。”

皇上閉了眼眸緩聲說道：“先帝的臨終遺言就是有關這顆珠子，先帝看著朕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曉得你討厭我，不過我求你，我胸前貼身的荷包裡有一顆圓珠，我身後，放入我口中，做我的口含珠。朕拿出來看過，隻是一顆平平無奇的珠子，朕照做了，放入先帝口中下葬皇陵。”

說著話臉朝君婼側過來：“可還腫著嗎？”

皇上也不遁藏，閉著眼任她捶打，眼眸微濕，臉上帶著笑意。銘恩喚一聲皇上，皇上的眼神凜然看了過來，銘恩倉猝後退出來，謹慎翼翼將門合上，斑斕從他肩頭探出腦袋：“甚麼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