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司讚看著這兩位娘子,婉娘子麵貌妍麗脾氣活潑,蓉娘子和順溫和舉手投足間嬌怯怯的,一動一靜相得益彰,傳聞這兩位在皇上為皇子時就在王府服侍,皇上冊封太子後,跟著入住慶寧宮,雖知名無分,皆言太子待二人親厚,現在入內宮有閣份,將來不是妃也是嬪。君婼公主雖說職位更尊,卻比不上二人與皇上的情分。
下了木梯看一眼皇上,埋頭於禦案,一手捂著腮幫,一手批閱奏摺,心中暗自感喟,皇上嘴刁,禦膳房每次傳膳,動不了幾筷子,如何一碰公主給的東西,就成了饞嘴的孩子?大抵果然是天作的姻緣。
采月未答覆,便冇了聲氣,已是睡著了。
可皇上已出言警告,他不敢再提起沉香閣半個字。
君婼說聲安妥,換衣往紫宸殿而來,本日上聖皇太後分外和藹,哭過一場便攜了皇太後的手,喚了君婼,一起往偏殿而來。
本日二人不期而至,是何來意?
君婼點頭:“隻見過幾次,有甚麼喜好不喜好……不過,我不怕他。”
銘恩忙捧了茶水出來,隻給茶水不給茶葉,且一日隻要一盞。糖霜從一顆到半顆,垂垂便去了,天子也不覺,數今後,用膳胃口好了很多。
銘恩出了殿門在廊下站著,心想,許是皇上順利即位,表情愉悅,便帶出一兩分的孩子氣,心下不由為皇上歡暢。
銘恩看壽耳茶餅通體發黑,曉得讓皇上瞧了定會不喜,便照著君婼所教之法沖泡,揭開壺蓋芳香四溢,取一把扇子順著殿門往裡扇,不一會兒皇上踱步而出,皺眉看著他。
天子守孝以天代年,天子守孝二十七今後,除了斬衰,開端臨朝聽政。
天子哂笑:“張拱?皇太後之弟?朕的親孃舅?”
從後苑返來,就見閣外梅樹下站著兩位女子,一名罩了雪貂大氅,一名穿蓮青鬥紋穿花鶴氅,因在喪期,都是素淨的色彩,站在含苞的紅梅樹下,分外都雅。
銘恩憂愁重重,悄悄來到沉香閣拜見君婼,自從即位大典後,紫宸殿一應典禮鬆泛了些,君婼中午可回閣中稍事安息,正懶懶歪在美人榻上,采月捏腰摘星捶腿,舒暢得小聲哼哼,聽到銘恩求見,忙起家端坐了。
君婼補足了覺,便得意其樂,享用得來不易的安逸光陰,時令入了十一月,已是嚴夏季候,一場大雪後,她帶著采月摘星,去後苑掃樹枝上的雪,以備治香之用。
天子更加不悅:“治牙疼,為何偏要拿茶過來?”
叮嚀畢拂袖而去,朝臣們看著天子背影,小聲群情起來,宰輔尾隨而來,直言提示:“皇上,國有國法官有官製,不成一言就立一言就廢。”
昏昏欲睡中喚一聲采月:“可有手劄嗎?”
采月在一旁道:“不是給銘都知,是給皇上。摘星說說,皇上都雅嗎?”
銘恩又多一層憂心,皇上博覽群書,若曉得此茶來高傲昭國,又坐實了我欺君罔上的罪名。
銘恩點頭:“就是想問問公主,那雪茶,可另有?”
天子瞟了一眼,就見罐中一粒粒形如雪花的紅色空心草,偏過身仔細心瞧了瞧,銘恩忙道:“此茶乃是達成揉撚後裝入發展一年的嫩甜竹筒內,用文火烘烤製成,味美暗香,鮮嫩回甘,皇上嚐嚐?”
過了三日,天子找銘恩要雪花茶,聽到銘恩說罕見,不悅道:“既罕見,又何必拿來,吊朕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