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瓷盒空了,第二日一早他出去奉茶,禦案前茶盞中飄出暗香,皇上正翹著唇角喝茶,昂首瞧一眼博古架,瓷罐已不見蹤跡。
銘恩看壽耳茶餅通體發黑,曉得讓皇上瞧了定會不喜,便照著君婼所教之法沖泡,揭開壺蓋芳香四溢,取一把扇子順著殿門往裡扇,不一會兒皇上踱步而出,皺眉看著他。
看銘恩苦著臉,笑說道:“且氣候日趨酷寒,雪茶性涼,不宜多飲。我另有一種壽耳茶,溫補養胃,皇上喜甜,沖泡前加一塊糖霜便可。”
天子哂笑:“張拱?皇太後之弟?朕的親孃舅?”
天子更加不悅:“治牙疼,為何偏要拿茶過來?”
君婼蹙了眉:“摘星,不成再說如許的話。”
天子一聽要乾嚼茶葉,皺了眉頭,茶葉沖泡尚可,乾嚼則又苦又澀,說聲擱在一旁,銘恩瞧一眼皇上腳下銅盂,忙揭開瓷罐道:“此茶名曰雪花,產自雪山之上,皇上瞧瞧?”
吏部尚書說是,天子站起家:“他為禮部主事,都是白領朝廷俸祿,撤職吧。”
昏昏欲睡中喚一聲采月:“可有手劄嗎?”
銘恩忙遞過一把銀勺,看皇上舀一大勺,搶普通捧起瓷罐,將一個小瓷盒裝滿,其他的攀著木梯放於博古架的最上層。
世人坐下吃茶安息,皇太後謹慎說道:“皇上昨夜牙疼,折騰了一宵冇睡,我想著瞧瞧去,又怕……”
銘恩又多一層憂心,皇上博覽群書,若曉得此茶來高傲昭國,又坐實了我欺君罔上的罪名。
“果然有也是偶合。”指指他道:“到吉縣任縣令去,為官一任該做些甚麼,想明白了再回朝。”
紫宸殿停靈二十七今後,梓宮移至壽皇殿,等著皇陵建成擇日下葬。
太後忙忙應道:“恰是此意,求姐姐陪我一道去。”
從後苑返來,就見閣外梅樹下站著兩位女子,一名罩了雪貂大氅,一名穿蓮青鬥紋穿花鶴氅,因在喪期,都是素淨的色彩,站在含苞的紅梅樹下,分外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