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巴掌拍不響,你是甚麼性子我會不清楚麼?”老太君看著三老爺冷冷斥了一句,但又緩了語氣道:“現在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境地,你膝下的子嗣也的確薄弱,便先收了做賤妾,等誕下後代,你在看著辦。”
三老爺的麵露哀色,隻是這一句,倒是直點了中間。
這番話倒是真有理,覃晴的眉梢不由動了一下,畢竟那丫環能夠說是勾搭成奸,如他們這類高門大戶中最重家風家規了,私底裡不管,明麵上倒是不能有大錯。
楊氏緩緩從地上起家,昂首看了一眼覃晴,眸中恨色一閃而逝卻不能發作,隻低頭退下。
覃晴站在老太君的身邊瞧著,隻見楊氏本該梳得油光水滑的髮髻上毛出了幾縷髮絲來,釵環也簪地鬆鬆垮垮,想是之前已是經曆了一番哭天搶地,撒潑喧華。
“是。”秋心應了,忙出去請三老爺三夫人出去。
“瞧你大朝晨又哭又鬨像甚麼話,叫小輩兒瞥見可成甚麼體統,還不從速把眼淚擦了,給我好好說話。”
楊氏的心中不由覺著膈應,可也顧不上這些了,眼淚水持續從眼睛裡擠出來,“老太君媳婦這一回可就端賴您了!”
那丫環的確出處不正,可腹中的子嗣纔是整件事情的關頭,不管發賣還是杖斃,莫非要禍及她府中三老爺的骨肉不成?如果三夫人真光亮正大做了,恐怕三老爺就有了名正言順休妻或者廣納姬妾開枝散葉的由頭了。
“謝姑姑。”覃晴淺淺一笑,方纔回身帶了小丫環走了。
門簾子又一掀,這回是三老爺不緊不慢地走了出去,撩袍在地上一跪,道:“母親,兒子有事求您做主。”
本來有嫡孫女兒淩晨帶了點心來貢獻是一件極叫人舒心的事情,卻叫這麼中間給攪和了,果然庶出的就是庶出的上不得檯麵,儘給人添堵。
哭嚎撒潑是行不通了,楊氏的心中也垂垂清瞭然起來,道:“老太君,您有所不知,那丫環是四房裡的粗使丫環,如此卑賤,如何配得上我們寧國公府的職位?”
當初是以一事涉及覃韻纔給了大房可趁之機,現在,且算是她的回禮了。
三老爺叫覃晴一眼,亦是領悟,忙道:“母親,兒子膝下的子嗣一向薄弱,隻要四姐兒和五哥兒這一子一女罷了,何況五哥兒也向來是個多病多難的,四姐兒雖好,可到底是個女孩兒……”
三老爺也是曉得老太君是個愛麵子的,跪在地上舉高了臉道:“兒子求母親做主,給兒子納一房妾室。”
老太君心中裡壓著火在燒,道:“不過是納一房妾室罷了,何至於鬨成這副模樣!”
後宅院子裡頭如何潑都不關老太君的事情,可公開裡再潑,也不能在明麵上傷了男人的臉麵,真真是愈發不知分寸。
“你也歸去吧。叫你也大朝晨聽了這麼烏七八糟的事情,你三嬸可真真是失了顏麵。”老太君用膳的興趣已是冇了,隻覺著腦仁模糊有些作痛,閉了閉眼抬了抬手錶示覃晴也退下。
家生子?老太君一聽,道:“既是家生子出身明淨,也算不得太卑賤,況現在不是已有了身孕麼?先收了房,倒時候誕下子嗣不就提了身份麼。”
真真是大朝晨的精力頭就是好啊,覃晴的心中嘲笑,麵上倒是不顯,開口狀似體貼道:“三嬸這是如何了,可彆哭了好好同老太君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