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雪低頭盯著青花瓷盞中深紅色的液體，不知在想些甚麼，桌上一盞紅燭因為燒得久了，烏黑的燭芯蜷曲著，令火焰的光亮微小了很多，內裡不時傳來呼呼的風聲，看模樣，夜裡怕是又要下雨了。

十九思忖半晌，沉聲道：“這麼說來，王良與魏敬成都是陛下的親信？”

這一次夏月倒是非常機警，當即接過話道：“他們必然會感覺周帝假仁冒充，虛假透頂，就算嘴裡不說，內心也會以為他不配為大周君主。”

十九緊緊蹙了眉尖，“若真是如許，朝臣當中難道有東淩特工？”

慕千雪讚成地點點頭，“恰是這個事理，並且以周帝的為人，手裡的暗權勢毫不會隻要一個倚翠閣，一旦全數被牽涉出來，周帝可就真要坐不穩那張龍椅了。”

慕千雪抿了一口已經變溫的酸梅湯，凝聲道：“金陵城中每一戶人家都搜遍了嗎？”

十九必定隧道：“嗯，挨家挨戶搜的，連燒燬的破屋舊房都搜了。”為了清查此事，東方溯又特地調了二十名神機營的人供慕千雪調派，日夜調查。

慕千雪冇有答覆她的話，而是道：“倚翠閣在都城七年，這七年間，想必從良的女子，遠不止鏡玉一個，對嗎？”

“誰在這件事中得益最大，誰就最有能夠是埋冇在幕後的那小我。”

十九低頭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我曉得了，我這就去告訴十五他們盯死信王！”說完這句話，她轉成分開，在將近走到門口時，忽地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麵前一陣陣發黑，神采丟臉得緊。

“誰？”在十九驚奇的目光中，慕千雪緩緩吐出兩個字，“周帝！”

“王良……魏敬成……”慕千雪緩緩念著這兩個名字，在連念數遍後，絳唇微勾，噙著冷酷的笑意，“我大抵曉得在背後節製倚翠閣的人是誰了，他公然用了這類體例去代替。”

“這不成能，鏡玉嫁入王宅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除非陛下能夠未卜先知，不然如何會曉得一年後的事情？”

“陛下？”十九與夏月同聲驚呼，不管如何都想不到竟會是東方洄，夏月反應過來後，連連點頭，“倚翠閣是青樓倡寮，陛下身為九五之尊，如何會與之扯上乾係，這不成能。”十九固然冇說話，但看她神情，明顯與夏月一個設法。

十九心頭一沉，這恰是她最擔憂的事情，金陵城外，天闊地廣，有的是處所躲藏，就算神機營傾巢而出，怕也難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