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宅正堂中,一名白髮童顏的老者正在替慕千雪診脈,夏月與徐立悄悄站在一旁,老者剛一收回擊,她便上前問道:“安大夫,我家公主可有好轉?”
慕千雪冷然一笑,“戔戔百姓與兵士的性命,如何能與至高無上的帝位相提並論?天家高貴,但天家也是最無情的,你忘了信王是如何死的嗎?陛下連本身的親兄弟的性命都不放在眼裡,你還期望他顧恤那些身份寒微,並且素不瞭解的百姓嗎?”
慕千雪瞥了她一眼,“這句話在此說說便罷了,出了這個門,可不準再說。”
她的話令慕千雪有些感慨,“我總覺得,這一輩子都要帶著病痛而活,未曾想竟另有擺脫這一日。”
春光在日複一日的流逝中垂老邁去,氣候也變得越來越熱,樹上停滿了破土而出的夏蟬,在白晃晃的陽光下,聲嘶力竭地叫著,一聲長似一聲,吵得人腦瓜疼。
“甚麼事?”
慕千雪大驚,倉猝問道:“王爺呢,他可還好?”
“這就喝采人有好報。”說著,夏月又道:“不過這一次真要好好感謝張公子,若非他幾經周折請來安大夫,公主的病也不能這麼快好起來。”
“奴婢曉得。”夏月話音剛落,一股熱風灌入,有人排闥出去,卻不是下去煎藥的徐立,而是十六。
“是該好好感謝他。”張啟淩俊美的臉龐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被另一張剛毅的臉龐所代替,“王爺那邊呢,可有動靜傳來?”
“公主放心,有十三他們護著,王爺冇事。”
安大夫撫須道:“觀公主脈象,雖另有些衰弱,但已漸趨安穩,看來藥對症了,我歸去後再配五貼送過來,這五貼過後,公主體內的餘毒應當能夠斷根潔淨。”
此次出征,東方溯手中兵士不敷二十萬,且因為時候倉促,另有很多老弱兵士;齊甲士數則在三十萬以上,若非有三才陣相輔,東方溯底子不成能死死壓抑住齊軍,但這已經是極限了。
十六沉沉點頭,“西楚十萬雄師,取道齊國,趁王爺與齊軍比武之時,出兵偷襲,王爺猝不及防,雄師喪失慘痛。”
望著徐立吃緊拜彆的身影,慕千雪微微一笑,轉眸看向從安大夫走後就一向低垂著頭的夏月,“如何了?”
慕千雪看到夏月袖間的那一抹水漬,拉過她的手,輕聲道:“傻丫頭,好端端地哭甚麼?”頓一頓,她又道:“莫非我病能治好,你不歡暢嗎?”
慕千雪眸光一厲,緊緊盯了十六道:“出兵那邊?但是西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