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太後含梅子解苦之時，他對尹秋道：“太醫本日可有來過？”

第一百二十二章玄月

東方澤揚眉道：“隻要本身無愧於心，底子不必在乎彆人是否感念。”

得了衛太後的話，東方洄緩緩道：“之前母後曾讓兒子再派人去查一查慕千雪的秘聞，前兩日，派去西楚的探子來報，說他幾經托人周折，與一名天機衛搭上了乾係，從他口中獲得了一些動靜。”

顫動一時的金陵行刺案，至此灰塵落定，京兆府與巡防營前後出兵，封閉多日的四方城門也重新翻開，統統都規複了原有次序。

“她害母後抱病，罪不成赦，多活那麼些日子，已經是對她格外開恩了，又何來‘重’這個字。”說著，他又道：“此事已定，母後不必憐憫阿誰罪奴。”

他這句話引得東方洄一笑，點頭道：“好一句無愧於心，恰是這個事理。”

衛太後吐出小小的梅核，“實在也不是甚麼嚴峻的事情，責斥一番也就是了，打發去掖幽庭這個懲罰，有些重了。”

懷恩恭敬隧道：“恕老奴直言，依罪而論，信王死不足辜，但若陛下能夠法外開恩，饒他不死，信賴天下人都會讚陛下仁德！”

他花二十餘年時候熟諳的……向來都隻是皇兄帶在臉上的一張假麵具，可悲……可歎……

信王的死並冇有在金陵城裡掀起多大的波紋，人們更有興趣會商的，是京中二位貴女的婚事，一名是平陽王府的昌榮宗姬，一名是戶部趙尚書的令媛，兩個月前，東方洄即位以後，第一次選秀，這二位貴女也在秀女之列，不過並未被留牌，聽聞太後成心親身為二位已經到了適婚春秋的貴女指婚，但遲遲冇有賜婚的旨意下來，也是以成為金陵百姓茶餘飯後議論最多的話題，紛繁猜想太後終究會將她們賜賚何報酬妻。

“臣弟明白，陛下肯放大哥一條活路，已是仁至義儘，信賴大哥餘生都會感念陛下恩德。”

由始至終，東方洄都不籌算放過信王，隻是為了保持他的“仁君”之名，方纔冒充放過信王，然後派人去邊疆暗害。

獨一要說有甚麼瑕疵，就是那群東淩人，固然綠衣幾次加派人手追蹤，始終未曾找到。

在表示二人起家後，東方洄歎道：“固然極刑可免，但活罪難逃，經此一事，大哥今後都不能再回金陵城了，這一點，還望你們能夠明白。”

東方洄冷靜聽著他的話，在又一陣悠長的沉寂後，他緩緩道：“正如你們所言，縱他有千錯萬錯，也是朕的大哥，朕不能半點情分也不念。”

東方洄點一點頭，冷聲道：“那名宮女呢？”

“來過了，說是比前幾日好了很多，但畢竟外邪入侵，傷了肺經，還得再保養一陣子，藥也不能停。”

東方洄點頭道：“大哥剛纔的模樣，你們也都看到了，要他感念朕，怕是比登天還要難。”

“罷了。”這般說了一句，衛太後目光重新落在東方洄身上，“比來朝局如何？”

東方洄倒是孝敬，常常下朝，都會來寧壽宮存候，親身服侍衛太後服藥，這日也不例外，在奉侍衛太後喝下最後一點藥後，簽了一顆伊秋遞來的梅子，送到衛太後嘴邊，“母後含著去去苦味。”

發配至邊陲的信王，在一次河邊采石之時，一時腳滑，不慎從跌落入河，等彆人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溺水身亡，阿誰時候恰好是八月十五中秋節，邊疆悠遠，動靜傳返來之時，已是玄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