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三夫人追出門叫她，卻隻看到她頭也不回分開的背影。

尹三夫人垂首望動手中的茶杯，緩緩說道，“我知你心中定然怨我們母女二人，但是沉香是我獨一的女兒，我不能眼看著她死，她從一出世就飽受病痛折磨，那麼多的大夫都說她活不長，但是這麼多年，她也活下來了。”

燕祈然淡淡地望著她，不說話，也不讓她走。

“啟事。”他沉聲問道。

“你想要休書，好，我給。”他說罷，提筆蘸墨。

尹三夫人昂首望瞭望她，點頭說道，“我以沉香的命立過誓，不能說出那人的身份。”

她的心，刹時衰老如死。

“事情已成定局，如果宸親王曉得我們故意欺瞞，莫說沉香與我，就是全部尹家高低，都會被誅連，你想看到我們都死嗎？”

燕祈然麵色更是冷冽了幾分，盯著她的目光要吃人普通。

琴聲突然一停，燕祈然卻也始終冇有說一句話，也冇有答覆她。

“甚麼人奉告你？”。

“燕祈然，我一向不明白，我們之間除卻伉儷之名，又到底算甚麼？”她笑容安靜而薄涼，目光落到他的麵上，緩緩說道，“你那般費著心機娶了我是為甚麼，我一次又一次想要分開，你把我監禁在身邊又是為甚麼，我逃到蒼月，你不顧存亡前去要把我抓返來，又是為甚麼？”

楚蕎斂目深深吸了口氣，說道，“燕祈然，你放過我吧，我也放過你。”

“阿蕎……”

楚蕎抿了抿唇，沉默起家，分開東籬園。

“不是。”尹三夫人當真回道。

“不是要你們害他？”楚蕎眉眼微沉。

楚蕎抿了抿唇，約莫也明白這一次沉香病得確切很重，重到已經存亡攸關。

“有人奉告我，帶著這塊玉璧到江南，就能讓宸親王救治沉香，當時藥王穀裡的人都說她活不過一個月了，我隻能孤注一擲帶著她尋到了江南。”尹三夫人說著，想到當時奄奄一息的女兒，還是心上陣陣鈍痛。

楚蕎伸手取過那塊玉璧，她認得，那是她送沉香的玉璧，是當年在江南……

燕祈然目光淡淡地望著她，並冇有籌算落筆寫休書的模樣。

燕祈然長睫低垂，悄悄地望著桌上那張空無一字的白紙，不脫手，也不說話。

說著，便要取下來。

但是，燕祈然並不是會等閒脫手救人的，就連之前她向她提及沉香的病，他也截然回絕救人。

燕祈然薄唇緊抿，低垂的眼瞼掩去了他眼底的神采，隻要搭在椅子扶手上那苗條而精美的手，手指緊緊握著扶手，指尖泛著青白的色彩。

“風沙迷了眼睛。”楚蕎淡淡說道。

楚蕎怠倦地皺了皺眉，還是依言疇昔了。

“你都不準我見除你以外的任何男人，將心比心，現在又憑甚麼要我接管你娶另一個女子？”她悄悄說著，側頭望向窗外，遠處有素淨的紅綢在風中飄舞，“不管是出於甚麼樣的啟事，你是必然會娶她的，我做不到那樣的廣博的胸懷，看著本身的丈夫娶另一個女子，即便那是沉香。”

燕祈然停手，瞥了瞥一旁的軟榻，道，“坐那兒。”

兩人沉默地望著對方，誰也不肯讓步。

她霍地拉開門，內裡的陽光暖和而明麗，她的心卻如置冰淵，隻要徹心徹骨的冷。

“是你偷的？還是老酒鬼偷的？”楚蕎道。

“阿蕎，看在我們這十年的情分上，你……”尹三夫人目光帶著幾分祈求，眼眶已經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