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崇山老弟,外人不知,你還不知?三級書院看似奇妙,可實則門生不過數千人,毫不能與東北比擬,大人這麼做也是無法而為之啊!如果不令他們把後輩送往黌舍,又會有誰讀這新式書院?就如同現現在那榮祿於都城所做之事普通,若不剝削旗餉,他又豈有銀子練八旗新軍,若不練八旗新軍,又豈會有那些在旗青壯紛繁主動當兵?”
環顧著這小院,張佩綸能想到麵前的李光芒當年苦讀狀。隻可惜時運不濟啊!屢試不弟之下,隻能居於鄉間,若非機遇偶合,其恐怕終其平生也隻能遺賢鄉間了,這科舉之下被藏匿的人才何止萬千啊。
那位李中堂,當真是個真豪傑,從古至今說到用人,大師起碼都在明麵上言道著“不計出身”,可現在到好,心知有力竄改府頂用人弊端的他卻直截了當的把出身納到了“新學”當中,成為其推行新政、新學的助力。雖說不免有一些人會衝突新學儘棄八股文章,可在“天下選官歸於處所”的局勢下,凡是稍有遠見者都會明白,如若後輩能以李鴻章為座師,自生存無憂,宦海通達,而不管是北洋預備黌舍也好,北洋大學也罷,乃至北洋高檔中學的校長皆是由李鴻章出任。
“這中堂大人令這直隸、山東、河南三省各府皆設的新式樹模書院,更命官宦及各地致仕官員後輩入校學習,實是令人佩服的很!”
李光芒冷嘲一聲,他口中的“都城”便是所謂的“朝廷”,至於“閒漢”天然是那些吃鐵桿莊稼數百年不事正業之人。
這一聲感慨倒是發自內心的,疇昔於李光芒看來,北洋體係內龐大的裙帶乾係是限定其生長的底子啟事,那是因為其在用人上重乾係過大於重才氣,若非如此那些留美小童又豈會前後因不受任用,而往統監府或公司任職。
裙帶重於才氣非但是北洋的弊端,也是海內宦海最大的弊端,再加上用人講究論資排輩,如此一來人才天然談不上人儘其用,其將來生長天然有限,以是其也就不敷為懼,數年後,東北隻需憑氣力碾壓入關篡奪天下便可。
倒不是這寺中方丈不肯給李光芒換大院子,實際上對於數百年來一向同官員打交道的碧雲寺方丈來講,其對官權的追捧早就滲入到骨子裡,或許李光芒不過隻是一個特旨的四品道員,但於京師,那個不曉得其是議政會裡的議政員。
為人夙來低調的李光芒,從不會像彆的人那般張揚。更不為以議政員的身份於都城彰顯其位,反倒是低調的與京官訂交,其偶爾來往碧雲寺,與其說是為了埋頭養性,倒不如說是借這方外溫馨之地與彆人議事。
“非時運不濟,文章學問不及人,自無緣金榜!”
“不過,現在中堂大人可不就在這麼做嘛!”
這癸巳恩科取出來的進士。不過隻是朝廷取士,這恩出於朝與處所何乾?當然製止朝廷插手處所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於中堂而言恐怕還是想藉此鞭策北洋大學以及彆的新式書院的扶植,縱是不肯承認,張佩綸也不得不承認。這八股擇才已經到了絕頂,將來這北洋能不能同東北那邊相對抗,關頭還是得靠西學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