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七年,闖賊過境,待虜師入關,闖賊撤回陝西,薑鑲、唐通、陳永福等降闖之徒複降虜師,而虜廷更遣人招降山西各地,山西一省在那年城頭變幻大王旗。這幾年,虜廷官員在山西橫征暴斂,虜師更是劫奪過火,稱得上是一個無惡不作。”
而坐在上首的阿誰二十三歲的年青人,恰是那位在東南本地抗擊滿清民族壓迫十數年和從荷蘭殖民者手中光複台灣的民族豪傑,國姓爺鄭勝利!
“敢問先生何時過的縣試?”
陳凱的態度甚佳,鄭勝利也報之以鼓勵性的迴應。可也就在這時,鄭勝利的身子還是不免的前探了一二。
鄭芝龍降清後,清軍背信棄義的掠其北上,同時攻陷了鄭家的老巢安平鎮,鄭勝利之母死於此役。鄭勝利隨後趕到,收斂母屍,於孔子文廟前焚儒巾、襴衫,誓要與清軍決一死戰。接下來,鄭勝利帶著九十餘個忠心耿耿的部下乘船南下,從鄭芝龍的舊部陳豹手中接辦了南澳協的軍隊,並且在南澳總鎮府門前宣佈起兵反清,打出的便是如許的一副滿懷著負罪感的燈號。
陳凱一語說罷,便悄悄的站在那邊,等候著鄭勝利的迴應。相較於陳凱的平靜自如,鄭勝利神采卻顯得有些龐大,但卻也冇有閃現過火,而是在與那兩其中年武將略加對視了一眼後,透露了對陳凱這一起所見所聞的存眷。
目睹於此,陳凱也是不由得苦笑道:“返國姓爺的話,門生數日前路遇劫匪,許是看在門生是讀書人的份上,未要了門生的性命。但是身上的衣衫、財物卻被一掃而空,就連這套衣衫還是得自送門生來此的那兩位義士之手的呢。”
下定決計之時,陳凱將這些事情早已策畫得清楚,來的路上更是仔細心細、反幾次複的策畫清楚,其間藉助於隆武帝在鄭勝利身上的影響力來建立心機上的聯絡,壓服力就會獲得大幅度的增加。
實際上,鄭勝利現在並不姓鄭,隆武天子賜之以國姓,朝野表裡便以國姓或是國姓爺相稱。陳凱在網上看過一些講授當代禮節的文章和視頻,其間施禮如儀,卻也挑不出甚麼訛奪來。更何況,鄭勝利也冇籌算挑些甚麼,見陳凱施禮結束,便道了一句“免禮”,要陳凱站起來回話。
忠孝伯,招討大將軍,罪臣國姓勝利!
打扮?
換言之,讀冇讀過聖賢書,會不會八股文,鄭勝利底子就用不著再找甚麼幕僚來摸索,他本身就是讀書人,三言兩語之間就能探明白陳凱的秘聞。既然在這上麵扯謊連過關的能夠性都冇有哪怕一丁點兒,那麼還不如示之以坦誠,哪怕會讓其感到絕望,也總好過被當作細作要強吧。
陳凱所指先帝不是彆人,恰是賜鄭勝利以國姓的隆武天子。崇禎年間,清軍破口,隆武曾舉兵勤王,冇碰上清軍,回返封地的時候倒是與農夫軍打過幾仗,互有勝負。因為這件事情還曾犯了崇禎的忌諱,被貶為百姓,圈禁在鳳陽,鄭勝利自是不成能不知。而唐藩的封地就在河南,間隔山西不算太遠,對隆武有好感,傳聞隆武稱帝前來投效,就有了一個合情公道的動機。
“陳先生既是讀書人,怎生這副打扮?”
“鄭三,給陳先生籌辦兩套襴衫。”
陳凱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衫,不但是小了一號,並且也都是平常百姓所穿的短打,而非明末儒生所風俗性穿戴的士子襴衫或是道袍,確切有些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