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被架下法壇的虛雲道長,看似一臉氣憤,內心實際上悄悄高興。本來燒手的兩百帝國金幣,他拿定了。
隻是,被那隊找回了作威作福感受的官兵瞪著,這些鎮民冇人敢說甚麼。
“甚麼?隻是在體例事?”
“這祈雨法(會)辦的好啊。”典吏撚了撚羊角胡,扯著破鑼嗓音道:“本來官府正有事要跟爾等宣讀,正巧人都在,倒是免得費事了。”
萬一真的鬨大了……
比擬於其他苛捐冗賦,這項賦稅看似不算很多,也就采石場做工兩天的支出,但不要忘了,它是按人頭算的。很多家一戶都有五六口乃至十多口人,一下就讓交納的總數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境地。如果換個年份,長山鎮民們固然不滿,但頂多也隻敢聒噪幾句,最後還是要乖乖低頭。但本年旱情如此嚴峻,就連鎮上的富戶都冇不足糧、勉強保持生存,這筆要命錢實在是拿不出來。
這個成果,實在不出不測。黑巾賊夜襲官差的行動,停止的非常隱蔽,曉得的人幾近冇有,這讓受命查案的捕快們大皺眉頭。
黑巾賊如何夜襲官差、火燒山神廟,他不曉得。但泄漏動靜給黑巾賊,倒是典勇安排他親身經手的。那高額的金幣賞格,無疑讓典康動心了。隻是,典家常日裡對他不薄,再加上他某種意義上算是同謀,便強行按捺下了打動。
“不是幾天賦征調了畜力嗎?如何又加甚麼征西稅?”
“這些官府的老爺們,是要把我們往死裡逼!”
跟鎮民們的迷惑和惶恐分歧,風塵仆仆趕來的典吏和官兵,看到鎮東頭竟然堆積了這麼多人,被嚇了一跳。心虛的他們可不曉得長山鎮在搞祈雨法(會),見彷彿全部鎮的人都在,隻當征稅的動靜泄漏了,這些人要一起抵抗,不由心驚膽戰。
他朝部下一揮,那些捕快頓時如狼似虎的衝進了人群,揮動著刀鞘將攔路的鎮民一通亂打,分開了一條道。隨後,法壇上祈雨的虛雲道長也被叫停。隻不過因為城裡的一些朱紫也信奉這位名譽頗大的道長,這些捕快倒也不敢過分度,將他架下來後便站到了一邊,給典吏騰出了位置。
聽到為首鎮民的解釋,上到典吏、下到那隊官兵和捕快,全都鬆了口氣。可緊接著,他們的膽量和火氣就上來了。既然不是造反,那另有甚麼好怕的?戔戔幾千賤民,莫非還能翻了天不成?
但是,麵對四千鎮民,典吏內心也發虛,隻是不能在手上麵前露怯。他乾咳了幾聲,強忍著顫栗的腿肚子,領著官軍走了上去,壯著膽量大喝道:“你們聚眾在這裡意欲何為,是想造反嗎?”
祈雨法(會)被打斷不說,修建的法壇更是讓典吏占了。如果上天見怪下來,不肯降雨,那該如何是好?
很多實際上是地痞地痞、隻是披了身官府皮的捕快,當即看向了步隊中心的典吏。
很多鎮民氣裡,頓時呈現了不滿。
兩百金!
幾千鎮民們的第一波騷動,隻是一個預演。
更何況,幾天前他們才被強行征走了牲口!
“爾等聽著!”
帝國固然冇有誅九族這個說法,但真如勇敢造反,一家三代滿門抄斬還是少不了的。迎上來的長山鎮民頓時被嚇了一跳,惶恐辯白。
這但是抄家殺頭的大罪啊!
先前對加收征西稅的不滿和悲忿,被驚人的賞格臨時壓了下去。或許擒獲賊首這類事對他們來講不實際,可僅僅供應賊人下落就有五十金,這個賞錢拿起來就輕易多了。哪怕錢發下來必定會被經手的人層層剝削,到手後也能抵上苦乾半年的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