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顏冬青從房頂趴下來,把賀孀婦的泥坯房修好了,又給傅向國搭手,把糧食從地窖裡一桶接一桶拎上來,小麥玉米高粱,分裝在三個蛇皮口袋裡。
大丫慚愧低頭,幫著清算東西:“甭管他們咋鬨,咱兩打小擱一塊長大的,俺當你是親妹子。”
顏冬青腿還不敷長,騎得本來就不穩妥,坐橫梁上的人又扭來扭去不誠懇,好幾次都幾乎栽倒。
十個工分記一個工,像傅向國如許的中年男人一天能夠掙兩到三個工,出產隊管帳同一記賬,等年底隊裡向糧站賣掉糧食,手裡頭有了閒錢,才按工計算髮到每個社員手中。
傅冉聽得想嘲笑,也不跟他們實際,麵上一派天真模樣,轉頭對顏冬青道:“奶家挺好,頓頓有菜,另有大饅頭,屋子也大,三哥,要不我們在這玩幾天,啥時候等叔忙完了,啥時候再讓他送,歸正也不是急事兒!”
顏冬青從大丫手裡接過筷子時, 規矩的說了聲謝, 大丫臊的直把手往褲縫上搓,通紅著臉不曉得該說啥。
聞聲拍門聲,傅冉從內裡開個門縫,探出一顆腦袋,見是顏冬青,臉頰紅紅的說:“三哥,您能不能給我弄點草紙來...”
傅向國事個冇主意的,家裡不管大小事,王桂香說了算。眼下聽王桂香這麼說,他皺眉道:“你嬸說得是,隊裡正忙的時候,俺也走不開,再說...下午隊裡還要用馬車拉肥料,我上哪兒去借呐!”
“小冉,奶手臟不便利拿, 快給小娃拿饅頭。”
“大丫, 快,遞雙筷子給小娃。”
......
“有饅頭!”
傅冉又問賀孀婦:“奶,我在這陪你幾天好不好?”
傅冉就這麼一起憋著回礦區家眷院,她從橫梁上跳下來,兩腿剛著地,又是一股熱流竄下。
賀孀婦打小就偏疼她,樂嗬嗬道:“成!你跟奶睡,小娃和二蛋他們睡一張炕,家裡有的是處所!”
在大魏,皇子們在十二歲以後會有宮女指導他們摸索xing知識,未免今後鬨出笑話,早在顏冬青當太子那會兒,就已經被教誨過,以是在某種程度上,顏冬青要比傅冉懂的多那麼一點。
未幾時,傅向國和他媳婦王桂香返來了,見賀孀婦捯飭這麼一桌子飯菜,內心不大痛快,特彆是王桂香,差點冇拉下臉來。
往年細糧細糧加一塊,賀孀婦能分到兩百多斤糧,她吃得又未幾,起碼有一半都進了王桂香的麵口袋!
傅冉在給賀孀婦清算衣裳,昂首笑:“我曉得,嬸都是為你們姐弟三,誰家娘為誰家人,冇事冇事。”
聞言,王桂香狠狠剜了傅冉一眼,她之前咋就冇發明,這死丫頭鬼點子那麼多!
說到這兒,大丫微微歎了口氣,不是不失落,她也想跟城裡女人一樣,編一跟油光水滑的辮兒,潔淨又水靈,哪像現在,整天臟兮兮的,連穿件新衣裳都不敢想。
大丫怕她娘又揍,忙下炕,一溜煙跑冇了人影,都顧不上跟傅冉道個彆。
在外邊野返來的二蛋和三蛋伸手就往簸箕裡抓, 留下黑不溜秋幾個手指印, 顧不上洗手,忙又伸手去抓盤裡的菜。
這邊賀孀婦卷好被褥,傅向國套上驢車,甩鞭子往城裡趕,架子車不大,又馱了很多東西,傅冉乾脆坐顏冬青的自行車先走,讓他們母子兩在後漸漸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