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良,你也出去守著吧。”
朱佑樘不語,畢竟這朱見潚是他的皇叔,討要歲用不算過分。他單隻是提筆複道:“王以朕未有儲嗣而請遣官拔取女子,固為盛情。此係人倫重事,不成輕舉。朕即位方及三年,過先帝大祥未久。若遽選妃,將不啟天下之私議乎?況祖宗朝冊後以後,無遣官重選妃例,朕果欲選妃亦當稟命於太皇太後、皇太後然後行,豈敢肆意自為。”
朱佑樘說了這番話,王鏊內心頭才免除了些煩悶,躬身作揖道:“微臣辭職。”
朱佑樘見左長史開口,忙打斷,自言道:“你叫甚麼名字?”
張瑜側首冒充看了眼,搖了點頭。
朱佑樘不等王鏊說罷,便急著答覆,隻道:“朕曉得,免除流民賦稅,先生是這個意義吧,朕準了。”
自客歲仲春郭鏞當著朝臣的麵奏請預選良家女於宮中,被他斥責後,便再也冇有人敢上奏談我及此事,現在時隔一年多,再上此奏本的,竟是朱佑樘的皇叔,荊王朱見潚(su)。
張瑜本來不解,細想了想,方纔明白他的企圖,應允道:“是。”
那左長史與五個女子施禮畢後,便道:“陛下,部屬奉荊王之意,進宮進獻才子五位,望陛下收納。”
“這奏本是何時送來的?”
那左長史聽罷一笑,略顯渾厚,朱佑樘側目瞥了他一眼,道:“隻可惜,還是冇有枼兒都雅。”
“陛下……”
樊良見那五個女子都出了去,終究不再多言,朱佑樘走至遊泰跟前,頓了頓,道:“姑父,朕見你年老,不忍你再多疲累,你不如回公主府,帶俸閒居吧,今後就由樊良代你保護乾清宮全麵。”
“是,”都人齊齊垂首答。
朱佑樘這番話果然是奪目,這天下美人雖數不堪數,可又有幾人敢自誇姿色甚於皇後。
遊泰隨即怔住,很久才反應過來,躬身作揖,道:“是,部屬辭職。”
“是。”
朱佑樘皺眉,“宣吧。”
倉促一年過,時已入十月。
“陛下!”
氣候微涼。
王鏊再喚,朱佑樘這才從思路中走出來,昂首應了聲。
再看朱佑樘手中的奏本,寫的是“陛下繼統三載,儲嗣未聞,請遣內官博選良家女入宮以備采擇。”
朱佑樘並未直接答話,反而是側目瞧著張瑜,“張瑜,你瞧她們麵貌可比得上皇後?”
張瑜亦侃笑,道:“陛下,不是奴婢多嘴,這荊王爺,未免貪得無厭了,先帝在位時,每逢朝廷慶典,都會分外犒賞,王府的報酬可謂優厚非常。何況,他還得了九江府船料鈔的三分之二,當時雖隻要半年,可也充足王府幾代人的花消了。”
朱佑樘重重的擱下奏本,略是調侃的嘲笑一聲,“皇叔此次竟冇有上疏道歲用不敷,朕還覺得他又是討要加俸來了。”
“陛下,是月以來,四川歸業流民甚多,乃至超於原居,眼下人多以無從失業,賦稅卻多於疇前,為此百姓叫苦連天,民怨將起,望陛下早做定奪!”
“幾時了?”
落筆,朱佑樘方纔將玉璽蓋上,便見殿外侍衛出去,稟道:“陛下,蘄州荊王府左長史求見。”
張瑜與殿內一眾都人聞言禁不住嗤笑,左長史倒是困頓不已,趕緊問道:“陛下,聽聞皇後孃娘仙顏,若要能及得上她的,可得費好一番工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