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均枼想起進宮當晚，燕綏姑姑親身將有卉帶進宮，被巧顏惹怒亦忍住火氣，而後幾日又成心偶然的湊趣巴結，當時她便思疑有卉的來頭，現在看來，她果然是萬貴妃的人。

萬貴妃俄然留步，雙目緊盯著前頭，既然張均枼必定是太子妃，那她何不藉機好好操縱一番，“殺之不如用之。”

那身著飛魚服的男人見她如此，當即回身揮刀打下那支錡，南絮彼時亦旋即拉著張均枼一同躲閃，哈腰之際，竟讓張均枼斜插在鬢間的玉笄勾到了頭髮，三千青絲如同瀑布般垂直落下，落日的餘暉灑在她臉頰上，竟是那般誇姣。

“昨兒因邵氏的原因，未能讓張淑女拜見太後，現在這件案子已查明，不曉得太後何時得空，我帶她去趟仁壽宮。”

男人見狀不由愣住，他自小與江離一同師從懷恩門下，何曾見過如許美的婦人，隻可惜，朋友妻不成欺，乜湄見他如此，雖心生歡樂，卻也知局勢告急，忙喚了他，“牟斌！”

牟斌這纔回過神來，有卉卻已不知去處，乜湄並不非常失落，起碼，她抓住了汪直，她雖一心想要活口，可現在汪直死了，於她和太後，也不無好處。

那跛腳寺人拚儘儘力站起家將有卉一把推開，“走開！快走！”

那跛腳寺人腿腳本就不便，幾招下來，體力已漸不支，有卉卻還精力，隻是皇宮保衛森嚴，這番廝打，引來了很多侍衛，均圍著有卉二人。

“是，”萬貴妃並未召見有卉，單隻是派人通傳，命她到宮後苑，欽安殿正門前不遠，又叮嚀劉娘子將汪直帶疇昔。

如此想來，那晚留下紙條引她去絳雪軒的，教唆淑尤殛斃攸寧而後又歪曲她的，跟蹤她到宮後苑將她推下水的，在她的胭脂中摻綠礬的，在她藥中下毒嫁禍四喜的，都是她周有卉！

自從昨晚起，有卉又像昔日那般早出晚歸，如果細細算起，這竄改彷彿與周太後和萬貴妃回宮前後有著密不成分的關聯。

“快走啊！”

劉娘子怔住，“那汪女人……”

“這宮裡頭想是冇法兒呆了，前一陣子您將張淑女拉下水的事，太子已快查到娘娘頭上了，選妃事關太後，娘娘也不好插手，隻能委曲您，出宮躲一陣子了，”劉娘子對著那跛腳寺人說得語重心長，張均枼在暗處聽得清清楚楚，隻是有一事不明，她落水之事隻要百戶曉得，何故太子竟一向在暗中查探。

“汪女人，”劉娘子回身看著有卉，取出袖中的荷包，放在她手上，“這是娘娘為你們籌辦的川資，你們路上用，馬車奴婢已備好了，就在坤寧門外頭，你們快些去吧。”

張均枼快速撐著打扮台站起家，背過她冷冷說道:“你們李朝，都是如許待人的嗎?”

幾番叫喝，有卉終究作勢要跑開，隻是心有不甘，俄然回身向張均枼甩出一支錡，瞋目道:“張均枼，你等著，我定會返來找你報仇的！”

乜湄一見到那跛腳寺人，目光便定住了，向前走了幾步，細細打量了一番，口中默唸，“汪直！”而後俄然指著他，“殺了他，彆讓他跑了！”

“娘娘，”劉娘子似膽顫又似無法，“這張均枼有太後作保，阿誰新來的殷司儀又整日裡護著她，但凡是她吃的用的，都是謹慎查抄，我們也不好動手啊。”

南絮麵露憂色，“有如許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