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巧顏已嚇得滿麵驚駭,見燕綏走近,倉猝取下頭上的《永樂大典》緊抓在手中,朝後退了一步,神采鎮靜,“我…我不去!我不去!”
話音未落,便見燕綏一人似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去,淑女們一窩蜂的湧上去,紛繁扣問巧顏的了局。
“奴婢這便去喚巧顏女人,”燕綏不敢多言,淡淡答過便回過身朝巧顏走去,她那神采清楚是有幾分怕懼的,她回過身時前頭正也有個機警的都人稍稍挪了挪步子,這便見她與阿誰宮人使了眼色,口中亦是呢喃,而後才放心大膽的走至巧顏身側,漫不經心的喚道:“巧顏女人,皇後孃娘有請,你就隨奴婢走一趟吧。”
再細心瞧去,那翕主管,可不就是昨兒奉養在皇後孃娘身側的都人,此番前來,定是為昨晚之事,隻是想不到,這宮裡頭的風聲竟傳得如許快。
有一淑女聞言略為不平,“就是,張姐姐,昨兒你向著她說話,她竟還回過甚來反咬你一口,這類人就是死了,那也是她該死!”
爾音稍顯不適,有力的抬眼,“出瞭如許的事,我還能說甚麼呀,怪也隻怪巧顏過分打動。”
“啊。”
張均枼端起茶盅微抿了口,淡淡一笑。
翕主管既是坤寧宮的主管,那便該是皇後孃孃的鳳儀女官,也隻是官居從四品,當給燕綏姑姑施禮,現在卻反是姑姑笑容逢迎她,常日裡看姑姑並非愛好恭維獻媚之人,抑或許,是她藏得太深了。
“我不去,你們不要抓我……”
“女人這話說得,皇後孃娘心善,女人此去怎會無端丟了性命?”翕主管還是冷言冷語,“女人這話今後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招惹是非。”
可燕綏卻始終不肯言語,對巧顏的事,亦是從不流露。
“誰叫你不好好兒學,”淑尤常日裡的話極少,可一出口便不得人意,她雖與攸寧是同親,可與她卻並非極其密切,也不常與她言語,反是經常冷著臉,不過比起有卉來,她確是好多了。
本日世人聽得最多的還是攸寧的沉吟,攸寧是個隨性的人,要她如許端莊的走路,於她而言當真是過分難堪,本日也不知她到底捱了多少打,怕是膝蓋都已腫了吧。
“陸司儀,”身後傳來這聲喚時,燕綏便收了話,回身一臉諛笑地迎上去,“翕(xi)主管台端,不知有何事指教?”
“疼死我了,”攸寧出去便似要癱倒普通坐在凳子上。
攸寧不美意義直領受下,便侃笑道:“張姐姐還帶了金瘡藥來?”
見老都人將手臂抬得與胸口並齊,淑女們便也學著做了,隻是頭上頂著如許重的東西,腳下再踏蓮步,當真是不易,加上手臂極酸,稍有不慎,頭上的書便會掉下,而後便要挨燕綏的打。
張均枼悄悄側首,一眼瞧見的便是攸寧哭喪著臉,一副楚楚不幸的模樣,再順著燕綏姑姑步去的方向望去,那位翕主管著了一身草色印花襖裙,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奪目精乾,隻是冷著臉,卻顯得呆板了。
“我就是走得不好,現在吃了姑姑的打,怕是更站不直了!”
燕綏叮嚀淑女們站成四列,由四個年長的老都人教她們端方,而她,則在一旁緊緊的盯著,如有人做錯了,她便拿戒尺上前責打。
“我母親懂些醫術,家裡頭便開了間小醫館,這金瘡藥,是來時母親特地叮囑我帶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