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斥逐殿內的都人，萬貴妃又凝著窗外靜思，“本宮可就揣摩了，當年奪門之變，先帝複辟，阿誰李惜兒卻俄然像平空消逝了一樣，如何也找不著蹤跡，本來是趁亂逃出去嫁人生子了。”

她躬身探聽道:“小女人，你叫甚麼名字？”

“金扶，金扶……”安喜宮常日裡靜無聲氣，本日也不例外，僅內殿不時傳來聲聲低語，是一婦人緩緩脫口而出，排闥而入，隻見萬貴妃側臥於美人榻上，纖纖玉指輕柔太陽穴，鳳目微合，這姿式神態看來非常妖媚，萬貴妃口中念念，恰是思慮著甚麼。

“娘娘，那李氏……”

“這麼說，你是張家的三蜜斯，那你父親但是張巒？”

“李氏？”萬貴妃這便來了精力，“但是李惜兒？”

“娘娘，”一老都人俄然開口，“老奴瞧著這畫上的女人，像是已故郕王的妃子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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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隻要安喜宮的人才知，萬貴妃在想事情時，最容不得旁人出聲打攪，如果有人驚著她了，必是要被拖出去亂棍打一陣子。隻是萬貴妃剛纔自鹹陽宮返來後便一向如此，彷彿阿誰張均枼比起汪家蜜斯，更有來頭。

扣問至此，枼女人終究來了興趣，問道:“婆婆是如何曉得的？”

“是。”

畫已翻開，萬貴妃還是瞥了眼，“黎老老，你抬眼瞧瞧，這幅畫上的人，你是認得，還是不認得。”

劉娘子服侍萬貴妃多年，天然明白她想做甚麼，稍候不時便見她領著幾個年老的都人進了安喜宮，老都人們與萬貴妃施禮之時，萬貴妃又側目表示都人取來一幅畫，隻是那副畫上是甚麼，旁人便不得而知了。

這一來，彆的幾個老都人也跟著應和，“誒，這麼一說，老奴倒是記起來了，這畫上的女子，的的確確就是李娘娘啊！”

是因白日裡萬貴妃走時獨獨留意到了她，現在張均枼當真是坐立不安，乃至坐在鏡前梳頭時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微微垂首凝著鏡中安坐在床榻邊的有卉。

“不認得？”劉娘子俄然建議狠來，“黎老老可要說實話！”

“哦？”萬貴妃反問，“黎老老果然不認得她？”

劉娘子蹙緊眉頭，“這……這也太怪誕了。”

現在她已叫萬貴妃盯上，今後必是要與之對峙的，此事既已成了定局，便也無可製止，隻是她不過一個小小的淑女，有何本領能與權傾朝野的貴妃對抗，為今之計便是找一個護身符，助她化險為夷，皇後雖大過萬貴妃，倒是逆來順受，軟弱無能，現在在這後.宮，敢與萬貴妃相爭的，隻要太後！

萬貴妃直起家子，長舒了口氣，輕歎道:“你去找幾個老都人來，本宮有事要問她們。”

她直起家，眼角含笑，“本來是張家的蜜斯，那，你是二蜜斯，還是三蜜斯？”

劉娘子未語，隻垂目退下。

“回娘娘，老奴確切不認得她呀。”

“必然是她！”

劉娘子會心一笑，“娘娘仁慈，要不要叫汪女人過來？”

天氣也暗了些，萬貴妃唸叨了好久終究靜下，劉娘子微微躬身，切近萬貴妃，悄聲喚道:“娘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