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點頭，“老爺放心，這些人隻是戶部的管事，他們收了銀子，底子不曉得是老爺讓他們做的證，就算他們上了堂，頂多也隻能說他們當年構陷了秦中道，連累不到老爺頭上。”

“相爺，都城裡頭都曉得，溫侍郎是大靖最年青的狀元郎，剛過十五。”

韓燁拍拍他的肩膀，欣喜道：“此案黃浦也在查，不要太擔憂，定會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他把這孩子養大，但是卻一向瞞著他的出身，溫朔乃至都不曉得他是帝家的骨肉，但他不能說，隻要父皇還是天下之主，溫朔的身份就不能公諸於眾。

苑書巴巴看了半晌，喏噎著轉頭，“苑琴，你看蜜斯是不是、是不是……”

左相眉頭微皺，“彆人還好，以黃浦向來的行事風格，一旦他曉得秦中道受了冤枉，必會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如果究查起那十萬軍餉，不免不會連累到相府，這內裡還摻雜了一個溫朔，若他央了太子互助，此事怕會橫生枝節……”

左相神情一沉，非常不測，“溫朔？是溫朔扯出了這件事？”

管家點頭，“是，傳聞溫侍郎非常著力，不但一力主張查清此案，還尋到了這件案子當年的人證，老爺，我們是不是要……”管家比了個抹脖子的行動。

不一會兒，密信被燒成灰燼，冷風吹進書房，細灰在房裡飄零。韓燁閉上眼，靠在木椅上，他放在膝上的手模糊握緊，唇角輕抿，麵龐肅冷凜冽。

管家也想明白過來，連連點頭，“老爺說的是。”

“此事不在太子，而在於溫朔，找出溫朔的軟肋逼他不再插手，隻要他不管，太子不是多事之人。”

九年前大靖和北秦開戰，他和秦中道賣力軍餉糧草調配。他一時動了貪念，將運往西北的十萬軍餉奧妙截留，本想在路上尋個契機讓侍衛扮作山賊將黃金打劫，將此事推到盜匪身上，卻不想半路上真趕上了劫匪，兩方人馬爭鬥之時銀箱被賊匪劈壞，假銀子現於人前，如此便露了餡。幾日以後十萬兩黃金被人替代的動靜傳回了都城，未免東窗事發，他將此事推到了秦中道身上。當時兩邦交兵，又有人證，嘉寧帝一心撲在戰事上，倉促將秦中道斬了首。

說完，溫朔在書房裡胡亂走兩步，出了書房。

“老爺……”

韓燁沉吟半晌，微微點頭，“溫朔，你說的有事理，但這些隻是猜想，除非能拿出真憑實據，不然這件事連累不到左相。那崔永山去官回了江南，能夠尋到人？”

半響後，相府書房內俄然傳出左相一掃濁氣的長笑，耐久不息。

細心想想也是，秦府家眷當年被髮配南疆趕上賊匪的處所，正巧離安樂寨不遠，或許當年秦家蜜斯真的被靖安侯君誤打誤撞地給救下了。

韓燁見他走遠，沉鬱了幾日的眼底暴露些許笑意。他低頭，瞥見桌上的密信，眉微微斂起，半響後，他抬首將信往地上的火盆丟去。

砰地一聲，左相將桌上的東西掃落在地，神情冰冷，“一群廢料，竟然留下了後患！”

幾日以後，曾是秦垂白叟好友的右相攜老夫人拜訪了靖安侯府，傳聞出來的時候老夫人淚水漣漣，老丞相一臉感慨，這麼一出更是讓人揣摩起苑琴的身份來。

可惜的是這畢竟是傳聞，今上並冇有召見靖安侯問明此事，遂百姓和朝臣也隻能將猜想埋進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