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燁轉頭，深深掃了帝梓元一眼，未留下一句，倉促出了牡丹閣。

帝梓元要的……竟然是大靖江山，她不過戔戔一介女子，竟如此妄圖，的確好笑！當年的靖安侯甚麼也冇做，隻是礙了皇家的眼，就落個被逼他殺的了局。若陛下曉得帝梓元現在肖想的是韓氏江山，那帝家必將毀於一旦！

總有一日，韓燁有向她服軟的時候。她不急，情願漸漸等下去。

韓燁朝窗邊走去，停在桌前，拿起酒壺倒了一杯酒，漸漸飲儘，半響後，他回回身朝帝梓元望去。

韓燁皺眉，抬聲問：“何事惶恐？”

馬車的速率垂垂緩了下來，韓燁抬手翻開布簾，重陽門近在麵前。

苑琴立在桌旁，溫婉的眉眼沉定天然，謹慎地替帝梓元磨墨。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嗎？”帝梓元開口道。

“太醫剛走，陛下急怒攻心，前些光陰才養好些，怕是又複發了。”

“喜宴怕是擺不成了，去處老王爺請辭，回府。”帝梓元頓了頓，擺手，“苑書，趁著今晚都城混亂，宮裡得空顧及其他，讓銘西領人來見我。”

馬車停下，韓燁走上馬車，見帝承恩要跟上，擺手，“你不消隨孤入宮，歸去便是。”

韓燁穩了穩神才道：“梓元，你要見我？”若不是要見他，她大可直接告彆拜彆，而不是來後院歇息。

侍衛忐忑不安，低頭回稟：“殿下，沐王殿下突發舊疾，太醫趕到宗人府時已迴天乏術，宗正剛纔已遣人入宮稟告了陛下。”

“讓太醫在宮內守著。”韓燁叮嚀了一句，又道：“孤先去宗人府措置皇兄後事，明日再入宮來見父皇，父皇的身材還要趙公公多操心了。”

“和這些事冇乾係，帝承恩手腕暴虐，我曉得你不過是顧著陛下的臉麵。”帝梓元頓了頓，又道：“莫霜不錯，她若為太子妃，不是件好事。”

“前幾日我在書房外聽溫朔和殿下說尋出了幾到處所，那幾處裡可有相府老夫人在城郊建的彆莊？”

帝梓元孑身而立，眉眼盛然，如是道。

韓燁抿唇，將手中的酒杯放在桌子上。

“殿下！”牡丹閣外迴廊上混亂短促的腳步聲俄然響起，侍衛連番呼喊，“殿下，出事了！”

“是為了帝承恩，她本日會跟著來是因為……”

殿內的下人全被趕了出去，趙福立在一旁，瞥見嘉寧帝坐在床邊神采沉暗，歎了口氣謹慎安慰，“陛下，沐王殿下已經……”

帝梓元冇有應對，抬腳朝王府外走去。

“梓元，我隻想曉得，你想要大靖，是從甚麼時候開端的？是一年前入京的時候，還是在仁德殿前？”

帝承恩麵色微變，握緊手，到底敵不過韓燁冷酷的目光，一勾唇有些自嘲。

帝梓元迴轉頭，神采罕見的有些遊移：“韓燁，我有話要對你說。”

“韓燁，我要大靖江山。”

“那又如何？左相在彆莊見過你，也不代表彆莊就是他藏金之處。”

大紅的晉裝裹著窈窕的身姿，烏黑的深夜，映得那身影濃墨凜冽。

帝梓元抿唇，望向韓燁。

宗人府的喪報讓明王府的喜宴草草結束，韓瑞雖被削了王位，卻也是嘉寧帝宗子。皇室本就人丁不旺，沐王亡故，也算是一場大事。

牡丹閣內半晌無聲，溫馨得滲人。

“殿下彆急，我回皇家彆院後的第二日，在鞋上發明瞭些許金粉。”見韓燁終究朝她看來，帝承恩笑笑，“這件事我誰也冇有說過。殿下，相府就算再財大氣粗，也不至於用金粉去鋪陳一個小小的城郊彆莊，我猜九年前失落的黃金被左相藏在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