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殺了左相後，直接去宗人府投案了。”

衙差忐忑回：“侍郎，京裡都在傳殿下不忿左相傷害秦垂白叟一家，在重陽門前親手把左相給……”他說著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行動，學得活矯捷現。

“以朕為皇之道，帝梓元，單你本日下的這盤棋，另有說的話，朕便留你不得。”

“如果弄不清其中啟事，朕如何能放他出來？”

好一個心高氣傲的帝梓元，她不尊他為皇，是個實在話，她不是第二個帝永寧，更是實在話。

帝梓元挑眉，“陛下說得不錯，韓帝相爭隻會讓北秦東騫坐收漁翁之利，臣所要未幾……”她拖長調子，道：“但願陛下對九年前的秦家案秉公而斷……”

“哼。”嘉寧帝擺擺手，走到窗邊，望向宗人府的方向，“饒不饒他尚在其次。趙福，你說說，到底是甚麼啟事，值得他在皇城前親取薑瑜的性命，竟連一刻都等不了？太子這是有事瞞著朕啊，朕看恐怕還不是件小事！”

嘉寧帝神采烏青，一掌拍在棋盤上，棋子四散，落在地上滴溜溜轉，“孝子，竟敢在重陽門前行凶，他膽量天大了！那孝子人呢，還不給朕捉進宮來！”

上書房內，棋盤上勝負已分。

嘉寧帝這輩子聽過很多笑話，冇一次比這句更能逗人。饒是他的定力，都愣了愣，問了一句實在分歧適他賢明神武帝皇之智的話：“趙福，你剛纔說甚麼？”

嘉寧帝冷沉的聲音傳來，趙福一怔，低頭冇有答話。

“但朕……也動不了你。一旦動你，祟南大營十萬雄師揮師北上，大靖一分為二，王朝傾頹，中原必會重回二十年前的逐鹿之勢。”

“隻是如此？”

這是實在匪夷所思和荒誕的口氣。

“小公子，殿下說了，左相先犯了大罪，他最重也隻是被剝奪太子之位。不濟也能做個閒散親王。他讓您彆急，就算他做不了太子，今後也能護小公子一世安寧。”

趙福垂著頭，麪糰似的受著嘉寧帝的肝火。他跟在嘉寧帝身邊最久，比誰都清楚嘉寧帝在太子身上花了多少心血，現在太子這事於他而言怕是比左相在朝中的權勢土崩崩潰更讓他沉悶。

上書房外落霞萬裡，帝梓元頓住腳步。她和嘉寧帝這一番棋局，無輸無贏，要拿下這萬裡江山，畢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嘉寧帝微微眯眼。他剛纔欲賜賚帝梓元統帥之權，被她一口回絕，此時她卻反過來以此為前提……

嘉寧帝沉默半晌，迴轉頭，“帝梓元，薑瑜已死，秦家案子不消朕插手黃浦也能措置恰當，秦家必得本相。過幾日朕會下旨將祟南帥印重歸帝家，你退下吧。”

嘉寧帝就著茶水吃了藥，調息半晌才緩下來。

與此同時，嘉寧帝安撫了一眾入宮扣問重陽門前之事的內閣大臣、皇室宗親後，終究不耐這類頹廢轟炸，換了一身常服，領著趙福親身去了宗人府。

趙福拍著他的背，勸道：“陛下，這事太子殿下雖說失了安妥，可幸虧相爺貪墨之事前被揭露了出來，殿下素得民氣，如果解釋得好，這事也不是不能壓下去。”

“林總管，殿下出事了，你快隨我去宗人府……”

帝梓元神采沉寂，底子不為嘉寧帝此言所動。

溫朔拖住他就走，林雙卻按住溫朔的手，沉聲道：“小公子，殿下出世前有叮嚀您不能去宗人府看他，也不能參與此事，此次以後，他如果做不了太子便也是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