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揮揮手，“歸去吧，你想如何選都隨你，不消問我。”

溫朔未答，卻反問：“帝前輩曉得我是誰，為甚麼冇奉告姐姐？”

溫朔來回打轉的腳步一頓，長舒一口氣，走進院子。他行到帝盛天麵前，行了一禮，“見過帝前輩。”

“是、是。”林雙笑眯眯的，立即便答：“老奴出宮辦點事，恰好借了道和公子一起。”

若這些人真向帝家儘忠，他能夠儀仗的老臣就失了一半，且都城駐兵就在臨遠侯執掌之下。

帝盛天挑眉，溫朔第一次見她時隨梓元的叫法，喚的是“姑祖母”，此次上山倒是“帝前輩”。

趙福說的嘉寧帝豈會不知。恰好帝梓元聰明絕頂，虛子虛假真實在實，這些老臣裡大半是儘忠於他的臣子，其他滿是常日裡中立的老勳爵。他動不得也不能聽任不管，若帝梓元真的脫手，這些人定會成為掣肘他的棋子。

嘉寧帝前些時候關著太子還真隻是想晾涼他，這幾日倒是實在自顧不暇。上書房裡堆積的摺子他連翻都未翻，神采一日比一日陰沉。不消猜也曉得，全部大靖朝能讓他焦頭爛額的隻要靖安侯府裡阿誰天不怕地不怕的帝梓元。

嘉寧帝猛地將杯子擲在地上，粉碎的瓷片滴溜溜轉，“她到底想如何，散了朕的朝廷不成！這些公侯如何回事，朕這些年的恩德還不敷厚，就隻心心念念一個帝家！帝梓元才一回朝，就上趕著表忠心去了！”

“陛下，這內裡很多大人在朝裡都兼任重職，如果他們被遣出都城，朝廷裡頭怕是會亂啊。”趙福謹慎道。現在本就是多事之秋，驟起波瀾隻會讓皇室威望蕩然無存。

朝臣們終究找到體味救太子的來由，一封封奏請陛下早日賜婚的摺子在上書房裡堆得有丈高。

嘉寧帝揮手，“這些曆經幾朝的老狐狸朕夙來就不信，誰曉得他們是不是當年帝盛天安插在朝裡的。這些年朕汲引了很多新貴上來，就是為了能夠代替老臣。朕本來還想打磨他們幾年，現在事急從權，提早將他們拉上來也好。去擬旨吧！”

趙福惴惴難安，不敢開口。自左相被誅，太子押於宗人府的第二日起，帝梓元開端奧妙地和朝中老臣見麵。每一次都很隱晦，並且前幾次嘉寧帝布在京中的密探並未發覺，直到前日深夜，守在靖安侯府的暗衛不謹慎見到帝梓元深夜出府，跟上了前，就再也冇有返來。

溫朔一步步爬上石梯，林雙微一猶疑，跟上了前。

侯府外，一呼萬應的東宮總管擺了一張笑得忒溫厚的笑容，眼巴巴地望著大門口，瞥見溫朔出來，眼底是明晃晃的欣喜。

溫朔不安閒地咳嗽一聲，又道了一句：“姐說了陛下不會嚴懲殿下，等幾日他就會回東宮。”

左相被誅的第二日，早朝還是在金鑾殿長停止。還不等左相一派的人跳出來彈劾太子，薑瑜貪墨軍餉構陷老臣的罪名就被諫官一條條擺了出來，金鑾殿上朝臣激憤，紛繁奏請嘉寧帝查抄相府，要一查這國之蛀蟲究竟貪了多少產業。

“溫朔，梓元不是為了複仇才為皇，韓燁和她從始至終……都走在一個方向上。九年前我從南海返來，看到九華山上滿山帝家墳塚時，跟統統人所想的一樣，覺得自此今後韓帝兩家是死局，解不開。”

這時候日頭恰好，帝盛天躺在桃樹下的藤椅上磕著瓜仁。全部都城還能有這份閒情逸緻的恐怕非她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