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夜,城樓上的鼓聲驟響。安寧猛地起家,城下黑壓壓的北秦兵士捲土重來。她長吸一口氣,將手邊的空罈子砸下城樓,舉起長戟,領著僅剩的將士衝出了城。
梓元,等這場仗打完,如果我還活著,必然會奉告你,我總算能堂堂正正站在你麵前,能真正活得安寧。
“姐,那堯水城如何辦?”溫朔也曉得帝梓元剛領著一萬人出城叫陣一事,嚇得差點從城頭上跳了下去。
“不消。”鮮於煥擺手,“她不過是想激我出戰,想一長大靖將士的士氣。看來她冇有猜出青南城有了傷害,不然也不會如此傲慢。青南城另有三日就能奪下,在晉南救兵到來前,旬日時候充足我們擺佈夾攻,拿下堯水城,不消理她。”
安寧神采冷厲,手裡的長戟敲在城頭上,“聞聲冇有!”
“願陪公主!”
城頭上一時有些溫馨,城下黑壓壓的北秦大帳一眼望不到底,瘮得人慌。
縱使再鐵血的北秦兵士,在如許的視死如歸麵前,也寒了心,抖了膽,不敢再衝向她身邊。
這就是她一向留在城頭的啟事,隻要這裡血腥氣最重,才氣瞞住身上的傷。不然回了城主府,鐘海必然會發明她腹上的傷,恐怕早就強行逼她離城了。
苑書一騎搶先,溫朔掉隊她半步。他們身後大靖旗號隨風而動,飄蕩百裡。
“公主,你還冇結婚呢,回京招個駙馬好好過日子去吧!”
唐石行上城頭,走到帝梓元身邊,“候君,鮮於煥會不會太謹慎了些,莫非他籌辦將我們困在城裡,就這麼乾等著我們士氣下落?”
“公主,請你離城。”鐘海俄然跪倒在地,悲聲道。
“誰願陪我戰到最後!”
安寧揮出長戟刺死一個北秦將士,在親兵的保護下緩了口氣。她朝四周望去,北秦人前赴後繼,一眼望不到頭,隻要他們這一百人敗退,青南城就破了。
天近拂曉,城門下,安寧一身盔甲染血,手握長戟,不退一步,她身邊的五千將士,隻剩下百來個,不管北秦攻城多少次,總會在城門五米處止住腳步。遠瞭望去,她四周兵士的屍身堆積如山,便似一個堆成的墳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