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燁點頭，朝窗下望去，人群熙攘，他的聲音溫馨而淡然：“和這些無關，安樂，我隻是冇想到梓元她……”竟變成了和當年完整不一樣的模樣。

“臣於晉南對任將軍心儀久仰，在殿下東宮一見仍舊，這份人緣要感謝殿下成全。”洛銘西朗聲道，手中錦扇展開，端倪含笑，朝二人走來。

如許的帝梓元，底子讓他難以適從，就彷彿他等了十年從泰山返來的隻是個模樣類似的陌生人普通。

空蕩冷僻的街道絕頂，幽深森寒的廢宅裡，洛銘西找到了悄悄站在靖安侯府裡的任安樂。

韓燁垂眼，轉動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看向任安樂：“你曉得也無妨，我十年前在帝北城私行竄改了一道聖旨。”

任安樂轉刹時已不見，留下的兩人顧自無言，酒壺儘空，韓燁緩緩道：“你還冇見過梓元吧，他日去錦園見見她。”他頓了頓，“或許當初她留在都城，會比在泰山更好。”

“你太固執了。”輕渺的聲音傳來，洛銘西已行至樓梯口，頓住，咳嗽一聲：“至於留在都城……？當年我的確未跟梓元說和你在西郊大營訂交一載後惺惺相惜，但有句話卻未騙她。韓燁……我和你夙敵平生，此事，恐不能化解。”

“如何說？奉告你是他宣讀聖旨，賜死帝家滿門，還是奉告你他冒謀逆大罪來救你。梓元，我甚麼都說不了。”

他朝難堪的任安樂瞧去，笑道：“能將此物割讓，兩位確是一見仍舊……”

韓燁聞言暴露被丟棄的神情，歎道：“俗話說的好，女大不中留，溫朔也一樣，被趙岩帶去翎湘樓喝花酒了。”

“算了，有些事多想無益。你說過，隻要人還在，便要惜福。”韓燁笑笑，迴轉頭。

伯牙子期，當年莫逆之情，早已煙消雲散，一為臣，一為君，便是結局。

韓燁明白洛銘西此話之意，並非是為當年一紙婚書而對峙半生，隻是自帝家傾頹那日起，洛銘西和他再無友情可言。

他並不悔怨此事，隻是至今亦不明白，嘉寧帝除了將他禁於東宮三月，並未有任何獎懲。

“我倒是不知兩位竟有這番友情，殿下和洛公子惺惺相惜，這是功德。”任安樂聲音涼涼，皮笑肉不笑，這句話活像牙縫裡蹦出來的普通。

“對峙？”洛銘西懶懶道：“提及來也不算錯，當年在西郊大營以沙盤演練，他言北秦鐵騎威脅大，若對戰主張先聯東騫對於北秦，我則以為東騫人奸刁善變，不能信賴，還不如先滅東騫。”

韓燁神采一變，輕吐濁氣，極快掩下情感。

“如何能夠？殿下隻是儲君，就算陛下再漂亮，應當也不會容忍此事。”任安樂瞳色冷沉，背脊挺得筆挺。十年前的帝北城，隻要過一道聖旨，就是那道聖旨，賜了帝家滿門儘誅，囚禁帝梓元於泰山。

“你怕我會放棄帝家的血仇？”

話還未完，洛銘西已近到兩人身前，朝韓燁行了一禮，道：“帝北城一彆數年，殿下音貌如初，不減當年風采。”

韓燁點頭，神情無可何如。任安樂瞅得奇怪，問：“洛公子十年前隨帝蜜斯入京，我傳聞你們的乾係……”說著在兩人之間打量了一眼，“甚是對峙。”

院子裡一片寂靜，咳嗽聲響起，任安樂抬眼，瞥見冷風下洛銘西潮紅的臉，神采溫和下來：“歸去吧，苑琴去了翎湘樓，應當拿回了我們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