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言，無半點子虛？”

此時，隻要大理寺卿尚還記得大殿上跪著的鐘海，他走到鐘海身邊，將他扶起。

嘉寧帝沉默不語，隻高坐禦台上望著鐘海被左相責問。朝廷費了幾十年俸祿養著這些人，關頭時候他們總該有點代價。

但他不能甚麼都不說，鐘海提起的不是一場淺顯的過往，死的不是淺顯的大靖將士。

大殿之上，朝臣皆大禮參拜，不管嘉寧帝此言是否發自肺腑，但天子一諾，便是九鼎之言。

此事一被想起，朝臣就不淡定了。都不曉得是該不幸太子好，還是該恭喜他好。盼了十來年的媳婦兒，就差臨門一腳了，還是撲騰個空。可恰好帝家軍的事若失實，帝家或許能洗清謀逆的罪名，帝梓元的身份會立即晉升數個階層。

“你說。”嘉寧帝眯起了眼。

可他此時，甚麼都不能做。滿殿大臣，誰不能辯白實話謊話，但在這件事上，誰都不敢第一個站出來。他是大靖儲君，一樣不能。

他悄悄的望著她，墨黑的眼底深不見底。

此一究竟，幸虧不過二十年。當年一同打江山的世族，尚存大半。

帝王就是帝王，即便鐘海在早朝上毫無前兆的翻開了帝家舊事，嘉寧帝也冇有半分慌亂，一句一句漸漸問來。

但這毫不是嘉寧帝願定見到的，到時陛下還想要這個兒媳婦……除非他是想給本身找不痛快！

但是，帝梓元，我從未如此時普通感覺，縱使我窮儘平生，也冇法站在你身邊。

“是，六合可證。陛下，帝家軍冇有叛變大靖，帝家冇有叛國。”

伴著鐘海一句一句出口的話，本日金鑾殿上的早朝，這些立了半輩子朝堂，在京裡享慣了權益的重臣，所感受的，不過如此。

朝官連連點頭，帝家之事多麼首要，一人之言，不敷為證！

左相心下一轉，神情寂然，踏出一步，朗聲道：“鐘將軍，忠義侯因西北之事被陛下科罪，關在天牢。如此罪犯滔天之人，所言豈能為證。再者忠義侯與將軍亦有仇怨，他若用心不言實話，我們又能奈他何。將軍剛纔所說的證據或已無跡再尋，或已成階下之囚，實難服眾。帝家軍為何亡於青南山，亡於何軍之手關乎朝堂社稷，妄言不得，將軍信口拈來，怕是不太安妥……”

嘉寧帝是大靖天子，中原也好，西北也罷，即便是晉南的百姓，都是他名正言順的子民。

“但臣確切參與青南山下一役，當年參與此戰者上萬餘人，陛下若不信，可召西北尚活於世的老將入京作證。隻是……當年老將大多離了青南城，要尋起來恐怕有些難度。”

太子的婚事，真真應了‘運氣多舛’這幾個字兒。

“鐘海，你隻是參與了一場不知敵我的夜戰，便有此結論？那朕來問你，帝家軍究竟是和北秦私謀叛國後，生了嫌隙被截殺，還是從進西北起便入了北秦的騙局，這兩種景況，你能夠說得明白？”

何為天下之主，何為諸侯？

這事再驚世駭俗意想不到，等在這也得不出結局，眾臣巴盼望了半晌，沉默而有次序的出了大殿。

……

到此時，不管嘉寧帝會不會允鐘海所請派人入青南山掘開山坑，都冇有一小我再思疑鐘海本日在殿上所言的真假。

“不，即便這些人都已戰死疆場，另有人能證明帝家軍之死與青南城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