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見他不語，順手拿起桌上的參茶遞到他麵前，瞥見他手上的傷，眼底微動，“天子，你是一國之君，如此小事怎能亂了心神，毀傷龍體。帝家軍之事提起就提起，我們也不是無應對之法，此事過後，帝家便再也不是隱患。帝盛天整這麼多幺蛾子出來，能奈我們何？剛纔聽你言，那帝承恩願在本宮的壽宴上請大臣揭過此事，有忠義侯和帝承恩在，此事不敷為患……帝盛天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她帝家女兒會被我們養成了這麼個模樣，哀家內心頭真是痛快！”

韓燁望著他，等他持續說下去。

右相那但是出了名的嚴師，對他更是嚴而教之。溫朔一聽這話就發怵，倉猝告饒，“殿下，我隻是說說罷了，彆讓我去右相府了，苑琴不見我，您如果也不待見我，我就冇地兒可去了。”

“昨日大殿上的事想必你也傳聞了，哀家如此信賴你，不吝犯了天子的忌諱保住你忠義侯府和宮中古昭儀的龍種，你就是如此替哀家辦事的！”太後朝他猛地揮手，手腕上的佛珠順勢掃在忠義侯臉上，撲騰騰落在地，不一會，忠義侯額角便顯出了青紫之色來。

皇後十幾年前薨於逝，是以金鑾殿上帝家軍之事在宮裡傳開後，上至妃嬪，下旨宮娥寺人，齊皆噤聲。聽聞太子在上書閣不知為何惹怒了嘉寧帝，禁宮中一時民氣惶惑，臨至深夜，連巡查的侍衛也放輕了腳步，唯恐觸了天子和太後的黴頭。

“忠義侯。”

韓燁額角直抽，想必是在任府混久了，這小子把苑書匪賊窩的做派學得十成十，還說被任府拒之門外，滿口謊話，任安樂疼他疼得跟眸子子似的，比小時候更……韓燁歎了口氣。

自溫朔晉升為戶部侍郎後，便搬出了東宮，單獨立府。他回京後瑣事纏身，一時健忘向管家扣問他的近況……或者是他不太想麵對溫朔。

太後點頭，眼底暴露些許怠倦，揮揮手，表示嘉寧帝能夠退下了。

可也隻要阿誰時候，他在她臉上見到過那樣純粹的笑容。

這一次，慈安殿倒是真的溫馨下來。

當時候她冇法無天，在東宮內就敢喚他這個一國儲君的本名。

太後肅眉揮手，張福從殿外走進，扶起忠義侯，退了出去。

這是最後一把，她下山那日，留給了她的教員，也是帝家最後和她血脈相連的人。

韓燁眼眶微澀，用力拍了拍溫朔的頭，笑罵一聲，“你這個臭小子！”

張福打了個寒噤，低頭應是，退了出去。

下午，溫朔穿戴被抽得隻剩下布條的衣袍哭喪著臉跟在韓燁身後入了書房。想必曉得他們剛纔耗了很多體力，禦膳房籌辦的吃食豐厚非常，饑腸轆轆的溫朔狼吞虎嚥，舉著一個雞腿對著韓燁直傻笑。

溫朔悲從中來，說得那叫一個哀慼。韓燁腳一頓，回身皺眉，看他半晌，俄然手上的馬鞭順溜的揮了疇昔，“孤養了你十年，在你內心頭就和個小丫頭普通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