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樂抬首，墨黑的眼底斂了統統情感，“太後，帝家一百三十二口，青南山八萬帝家將士，十年白骨已荒，您能拿甚麼來還？”

右相這一聲如一錘定音，震得滿殿寂靜。世人看著肅眉而道的老丞相，悄悄感慨，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右相怕是已經做好了去官的籌辦。

安寧一言不發地走下了石階，隻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這隻是一個開端。

“帝梓元！”嘉寧帝沉聲怒喝，眉宇隱見青色。

或者說，作為大靖的公主，嘉寧帝的女兒，她底子冇的選。

一遍又一遍臣子的陳情聲，反響在仁德殿前，伴著漫天飛雪，落在嘉寧帝眼裡。到此時還坐著的隻剩左相和一些皇親國戚，他垂首迎向百官之前的任安樂，麵無神采。

“眾卿回府吧。”嘉寧帝怠倦的聲音在禦台上再次響起，“趙福，隨朕回上書房。”

任安樂站在朝臣當中，望著她拜彆，一身怠倦，說不出是喜是悲。仿若福誠意臨般，她俄然昂首，朝石階上望去。

“魏諫，把你手上的密信給哀家奉上來。”

任安樂怔住，那眼神，就彷彿他望著的不是任安樂，也不是帝梓元。

嘉寧帝沉默下來，平時嚴肅的麵龐有些衰老，嘴唇抖了抖，卻冇有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眾臣見得如此，感慨於心，到現在隻剩下太後未得懲罰，陛下身為人子，也是真的難堪了。

頓時，一陣驚呼聲響起，很多公侯麵露驚奇之色。他們這才發明阿誰頂著帝家蜜斯名頭回京的帝承恩實在和帝梓元並不類似。

石階上一陣寂靜，明王朝太後望去，儘是驚奇，“太後，安寧這話可真？”

世上向來冇有任安樂，我是帝梓元。

“臣曾聞太後乃陛下發矇之師，太後熟知陛下筆跡，且能臨摹得一模一樣，不知此事但是失實？”

太後接過密信，拆開信封，掃了一眼。她沉默很久，指尖捏著陳腐泛黃的信箋，一點一點重新坐得筆挺，像是瞬息間重新灌滿了力量普通，朝任安樂望來。

到現在這境地，不但有安寧公主這個證人，連筆跡之事也符合，那幕後之人應是太後。但是太後賢名遠揚，已是大靖最高貴的身份，她為何會構陷靖安侯，乃至殘暴的命令搏鬥了八將將士，使得青南山冤魂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