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來，莫不是想誹謗於我？”董邈抬起枯井般死寂、虛空的雙眸笑道；“我問心無愧！我無罪！”

“大人可曾半夜夢到過，被繩之以法，鋃鐺入獄的可怖景象。”拓跋瑱的眼眸寒霜凜冽，那極度陰沉、冰冷的氣味呼之慾出，似要狠狠地刺入對方的陰暗心底。

監獄內關押的都是之前的極朱紫臣，現現在卻成了待死囚徒；如許龐大的落差感，比如從天國到天國，隻不過一念一瞬。

“殿下冇見過赤地千裡，草木皆儘的慘狀吧！那人到了這類絕境，甚麼不能吃，隻要能活命，不管是吃樹皮、草根、爛木頭、爛泥巴，就連觀音土也要拚了命去爭搶，那些腹脹如鼓，冇法排便，活活憋死之人不計其數啊！更甚者，人吃人，易子而食；你說說，這些快餓死的人與牲口另有甚麼辨彆。“董邈說得句句鏗鏘有力；“也幸虧有我這個大忠大賢之人，推出了換糧之策，要不然涼州起碼得死一半的哀鴻。當時才真的叫餓殍遍野，白骨累累呢。”

“哎呀！大人的臉皮真是厚如城牆啊！竟恬不知恥地把本身描畫成了救苦救難的賢人。”拓跋瑱又問；“那大報酬何又要拿出如此之多的賑災糧款，去發放給涼州各部的大小官吏？莫非他們個個貧苦得誌，穿不暖，吃不飽？”

“那是相互借力，實現共贏。殿下可知遠水解不了近渴的事理；每天啊都有千千萬萬張嘴要吃的，涼州哪有這麼多的儲備糧；如果眼巴巴地等著朝廷撥下賑災糧，然後用數十天的時候押運至災區，再調度、分派到各地，少說也得用上個把月。時候太長了，在等的過程中，已不定餓死多少人了。統統我藉助朱門大戶的力量，開倉放糧，以解燃眉之急。然後嗎，再用朝廷的賑災糧款還上。如此一來便能夠很大程度地減少因為時候上的疲塌而形成的不需求的哀鴻傷亡，乃一舉兩得也。”

“好啊！”拓跋瑱來了興趣；“涼州官員把朝廷撥發的賑災佈施糧，換成了牲口吃的麩糠和草料，這是大人授意的吧？”

“大人之言，絕代未有，聞所未聞，真是驚六合，泣鬼神，顛覆我三觀。”拓跋瑱生硬的臉上暴露了難以言表地笑意；“死能說活，黑能漂白，大奸變大忠，大惡變大賢，你的無恥，真要讓我頂禮膜拜了。”

“現在是困難期間，涼州官吏的朝廷奉銀，底子難以保持生存。更何況要做的大小事情又是如此的沉重。若他們也喂不飽，誰還會替朝廷落實處所的賑災事件，誰還會經心全意地來為你賣力。”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