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鏡抬手拿起石桌上的竹杖，緩緩地站起家來：“你說你問心無愧？從秦晉飛沙關，一起到風鳶城，你助紂為虐，與秦斂一起踏著晉國將士的骸骨而來，你與我說問心無愧？”

鳳鉞這幾個月一向被關押在地牢當中不見天日，滿身的經脈都被搖光廢去，與一個廢人已經冇甚麼不同了。可他卻冇有旁人設想中的自暴自棄，每日裡也不曉得在想些甚麼，淡定得很。

“若換了你，你也會如我普通的。”鳳鉞冇被她這話給刺激到，反而有些挑釁地笑道，“你是我的女兒，骨子裡流的是我的血，這是變不了的究竟。”

此次出兵，柳初年帶了很多本身的舊部，秦斂曉得她藉此將白卿等人戴在了身邊，但此次無關痛癢，以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了。畢竟柳初年在戰役中起著相稱首要的感化，這讓秦斂多了很多顧忌，也不想獲咎於她。

南喬走上前來，握住柳初年的手：“亂世當中，以殺止殺無可厚非。”

柳初年無聲地受了她這一下，抿了抿唇：“若我將晉邦交到煙景手裡，那將來後患無窮。煙景不是安安穩穩守成之人，她與秦斂一樣，都是野心勃勃的掌權者。若任由她們為所欲為，八荒便不知要變成如何了。”

她看著熟諳的街道歎了口氣，而後拉著南喬的手，熟門熟路地向著一戶人家走去。

柳初年皺了皺眉：“我最清楚她們這些人了，殺了她都比從她們口中問出些東西輕易些。你也不必再與她折騰了，待到擒了煙景，一併措置了就是。”

若冇有柳初年的幫忙，秦斂不管如何都不成能這麼順利到此。幾近每一場戰役前，柳初年都會考慮著局勢為秦斂提出最完美的建議，不管是勸降、威脅利誘還是殺伐，她都能夠判定地下定決策。

自從那日在雁瑜郡主府中的地牢與鳳鉞見過一麵後，柳初年便一向冇再見他。她也說不清為甚麼，約莫是連恨都懶得恨了。

“哦？”柳初年本覺得本身會失態，但她卻非常淡然地問了一句。

中庭月色涼如水，樹木的倒影隨風微動，像極了水中的藻荇。

柳初年曉得鳳鉞並不是喜好虛張陣容的人，更何況現下這狀況他也委實冇這個需求，但為甚麼他敢如此篤定呢？

白卿揉了揉眉心，另挑了一個話頭：“陽春那邊審的如何樣了？”

溫鏡搖了點頭，本身已說不下去。這些年來柳初年所做的事情她都曉得，而陛下與元真、元敏是如何對待柳初年的她也記在內心。她勸不了煙景，也冇法昧著知己再勸柳初年為晉國鞠躬儘瘁。

當初伶人大比結束後，一行人便要倉促趕來。柳初年感覺若將陽春留在秦國，那委實是個大隱患，乾脆直接將她綁了起來，一起帶著。

柳初年本不想被他三言兩語就帶跑了的，但她對鳳鉞的顧忌是根深蒂固的，以是終究還是在前去風鳶城的路大將此事奉告了南喬。

“此時我情意已決，更何況事已至此早就冇有可轉頭的路了，師父他也不會在這類事情上再與我多費口舌。”柳初年這點想獲得開，也並冇甚麼顧忌，但她神采還是鬱鬱，“連師姐的……死訊，我還未奉告師父……但此事瞞不得，我在想該如何與師父解釋。”

南喬當即便想上前攔下，但卻被柳初年的眼神給製止了。

“這還解釋甚麼啊，能瞞便瞞吧，不然我擔憂你還能不能活著返來。”白卿對溫鏡的脾氣也算有所耳聞，當即就被柳初年這設法給嚇到了，“比及此戰結束後，你再向她明說，也無傷風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