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和三皇子俱是大驚，太傅歎了口氣，“老臣還是將課持續上……”

本來是致遠侯不滿季子被廢，又聞得元寧帝籌辦給長公主再行選婿，就說動了幾位交好的大臣，一起來向元寧帝申述。說他兒子還活著，憑甚麼讓公主再嫁。

太子微淺笑道，“不知七皇叔可有其他觀點？”

李安笑道：“老奴也不知，陛下不如去看看？”

皇宮中向來多攀高踩低的人，無寵，便是那低等宮女也敢踩你一腳；有寵，任誰對上你都要先衡量幾分得失。

沉寂小道上，寧禮輕聲開口，他的聲音還是沙啞，像夏季經不住白雪堆積而折斷的枝椏收回低吟，“阿綿可歸去了？”

“哦？”元寧帝奇道，“他不是一貫不愛去那，說那些太傅不過酸儒耳，本日如何來了興趣？”

這幾句是對前朝一名天子的評價，講的是一個靠弑兄謀反上位的天子，登上帝位後卻不得善終的故事。太傅雖驚奇太子俄然提到前朝之事，仍耐煩解釋了一番，末端道，“太子博聞強識，已懂之前事鑒之，實乃我大蒼之福。”

她細觀阿綿神情，“阿綿可想回家？”

“在湖邊轉了幾圈。”寧禮看向他身邊內侍手持的食盒。

阿綿點頭，頓時被柔妃擁入懷裡，輕拍安撫，“可嚇著了？昨晚冇有夢魘吧？”

元寧帝一陣恍忽，隨之而來的是止不住的殺意。

柔妃想問阿綿一些細節，又感覺這類事問她一個小女人家不大好，躑躅之下阿綿便看了出來。

實在世人也曉得致遠侯也就藉此來宣泄一下心中的氣憤和不滿罷了，真要讓他和陛下據理力圖，他也是不敢的。畢竟陛下現現在狀況不太妙，並且致遠侯並非就此無後，他另有兩個嫡子和數個庶子。

李安垂首道：“已經跪了有一個時候了，本日風大，老奴看那幾位大人穿得也未幾……”

寧禮頓住，目光悠遠，望向湖邊，“那就幫公主一把。”

寧禮低低笑了聲，這是非常少見的，“陛下恐怕不敢放她出宮。”

“感謝姑母。”阿綿笑著抱她，“姑母對我最好了。”

“長公主作何反應？”

先帝去世多年，他也早就坐穩了這皇位，但是不知為何，一見到這位出身有異的皇弟，他還是忍不住一陣心悸。

三皇子本來對這位七叔的態度一貫是不屑一顧，但這幾年來顛末阿綿的不懈儘力，總算將他們的乾係和緩很多。何況兩人又住在隔壁，低頭不見昂首見，三皇子心中對這位皇叔也有幾分憐憫，一來二去見麵也能笑著說幾句話。

元寧帝看似在旁觀四人，實則重視力全在寧禮一人身上。

“偽主斯亡，玄明篡嗣，樹恩戎旅，既總威權，關河開曩日之疆，士馬倍前人之氣。但是信不由中，自乖弘遠，貌之為美，辦事難終。”

侍衛沉默地推著他前行，路過一段儘是石子的路，便連椅帶人抱了疇昔，力量大得驚人。

太傅對他態度很好，見寧禮開口，忙道：“是何詩？”

寧禮看他一眼，淡聲道：“太傅已解釋得很好，我冇有甚麼可彌補的，不過卻也是以想到一首粗鄙順口的小詩。”

“你大姐姐現在回宮了，恐怕比來會不高興，阿綿平時無事就去多陪陪她。”柔妃輕拍她手背，“你阿孃傳聞了這件事擔憂得不可，今早就遞了牌子說要進宮來看你，但我覺著這幾日宮中怕是不承平，便回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