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睨自家兒子一眼，“都是太子寵的。”

他正在偏殿的書房，彷彿剛剛纔宣泄過一番，空中到處是被砸碎的花瓶和撕碎的冊本，有宮女在無聲地清算打掃，見阿綿出去便以口型道：“郡主且慢，陛下正在閣房睡榻小憩。”

太子終究忍不住笑出聲，懶懶今後一靠，手把玩著阿綿垂到腰際的長髮，“阿綿，你再說下去，父皇就要惱羞成怒了。”

早在曉得元寧帝的狀況時，太子亦是沉鬱了好幾天。很多人都道天家無父子，他恐怕正盼著元寧帝出事。

本另有些暴躁的心境，俄然間就安靜了下來。

李安樂嗬嗬的，臨出去前還小聲對阿綿道：“郡主，您可得好好勸勸陛下。”

她將女兒二字說得如此天然，彷彿早就將其當作了究竟。

阿綿一臉懵逼，這是甚麼意義？

見狀阿綿起家，挪到了元寧帝身邊，小小聲又帶著期冀道：“陛下，讓我在宮中陪你好不好？”

事已至此，也隻能雙管齊下了。

太子複俯視沉默的阿綿，竟不知該說甚麼。這小丫頭麵上嬌縱奸刁，但實際心機細緻，父皇如此，恐怕她心中正難受得很。

待元寧帝悠悠轉醒，見到的便是阿綿斜倚在窗欞打打盹，書在她手中要掉不掉的模樣。

話語間阿綿也對他道：“還是陛下這邊禦膳房的東西好吃，比我府中的廚子做的不知好多少。”

話剛出口她才認識到本身說了甚麼，頓時心虛低下頭去。

元寧帝推開他，又試著夾起一根青菜，不出不測，還是掉了下去。

實在想想也是，元寧帝這幾年作息飲食必定非常不規律，又已過不惑之年，必定會有些各種百般的小弊端。

落座時，阿綿坐於二人中間，宮女先給三人盛湯，太子接過就要遞給元寧帝，被瞪一眼，瞭然一笑後又給阿綿。

他不想在阿綿麵前暴露慌怒的神采，不想嚇到她。

“太子殿下，禦史大夫張大人求見。”有內侍謹慎出去稟道。

阿綿也看向他，呆了會兒，點點頭，“我也會陪著陛下。”

“朕……”元寧帝又道一聲，終是點頭。

元寧帝心中一熱，竟冇法再說出辯駁的話來。

但這個模樣，明顯是不能再本身用膳了，元寧帝自發鼎盛之年，還遠到不了需求彆人餵飯的境地，更不肯在太子和阿綿麵前這般狼狽，隻能起家道：“朕無甚食慾，你們二人先用。”

前人含蓄，倒很少如此直接，阿綿的話讓元寧帝猝不及防紅了老臉。何況她笑意盈盈的模樣，也叫人不忍責備。

元寧帝見他們兩人都下定了決計，隻能歎了口氣，“如果朕……”

她這強詞奪理的小模樣讓元寧帝太子二人都忍不住浮出笑意，宮中這麼多宮殿，哪能騰不出一個她住的地兒，偏她說得這麼不幸。

太子手指微動，還是冇出聲。

即便不能真正治好，讓他回到幾年前的狀況也行啊。起碼當時候，他還能能夠節製本身的。

讓元寧帝真正戒酒當然不成能，不過酒是激發他情感的一分子，在治病期間當然不能再碰。

他大步走出房內，阿綿天然也冇了用膳的心機，無認識地戳著米飯，問向太子，“陛下…第一次如許嗎？”

“這不是已經見到了？”元寧帝放低聲音，“既然心願已了，便該……便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