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霞嗤嗤笑了，“兩情如果悠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皇上此舉像極了我家的五妹的賴皮。”

餐點一一上了桌，苞米餅子、苞米粥，幾碟小鹹菜，外加幾樣青菜。平常人家的家常飯菜，嫋嫋冉起的氤氳白氣兒，異化著緩緩暗香，大大勾起了食慾，早已餓得饑腸咕嚕的兩人迫不及待地拾起玉竹筷。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張雨霞彷彿是農家小娘子，挽起衣袖為天子添菜舀粥，這乍一看去，還真有農家人過日子的味道在裡頭，對影燭火，其樂融融。

張雨霞看得呆了，迷惑道，之前日日夜裡秉著夜燭，如何就冇有現這麼風趣的事情呢。又是細考慮好久，纔想著或許是表情的原因吧。放心平和的環境裡，看到的天然是相映成趣。

她的眼角潮濕了，長睫毛忽閃著，似是要把不爭氣的淚水逼歸去。

“不懺悔。霞兒就是要了朕，朕都給的起。”天子肅容正色，貌似更當真。

傍晚的風加大了些，奸刁的風兒鑽過窗隙，珠簾，吹得桌上的燭火忽明忽暗、搖擺不定，投在牆上的影子忽而長，忽而短，刹時變幻著分歧的影象。

人生，幾世循環，兜兜轉轉，酸甜苦辣鹹，一一嘗過方知人間哪條是正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甜美的話兒飄出窗外，融於無邊的夜色中，在這方淨土顯得尤其喧鬨、頡永。

顛末半日的熟稔，張雨霞早已看出皇上此舉，不過是在掩耳目，找樂子，她嘻嘻笑道，“我家五妹依仗排行最小，在家裡為所欲為，橫行霸道，享儘家人的寵嬖。有次竟然相中了祖母新得來的書畫，胡攪蠻纏磨了去，掛在本身屋裡。我們曉得後獵奇地湊去她的房裡，隻見我們那刁蠻的五妹杵在書畫前，一本端莊唸到，‘花間一瓢酒，堵酌去相親……月餅不能吃，醉徒隨蛾走。’”張雨霞不及說完，已經是笑得前仰後合，不亦樂乎。

“朕豈能忍心讓你餓著肚子歸去，朕已經命人籌辦了晚膳。”天子體貼腸笑，眸子在燭火的輝映下，熾熾亮，像是隔了夜的燦爛。

“皇上一言九鼎，不準懺悔。等今後霞兒想清楚了，再回皇上。可否？”張雨霞仰起下顎，一臉當真狀。

她笑著哽咽撒嬌粉飾她的脆弱，“皇上哄人，這哪算犒賞?太虛，霞兒要實實在在的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