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結界外動手，解開這結界倒是比設想中要簡樸很多。

他說著像是冇看到我一樣，樂嗬嗬的背起丸子的石像回身便要走。

我從冇有一刻這般仇恨本身的有力。

我咬著唇，心底儘是苦澀，“…他可另有救？”

然後他對著規語跪下，磕了三個頭，“父尊，罪福隨身，如影隨形，莫要忘懷，終有一日，您所積之塵，化劫而來，其間，尚未到您所願實現之時。”

“――停止！”

一向躲在角落裡，現在看到正殿內幕形的紅娘叫罵著跳了出來，還邊罵邊甩著小細胳膊一副衝要過來跟規語冒死的模樣。

那飽含對萬物憐憫的神采，像極了那些於西方聖天千萬年來一心修習佛法，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是愛著人間萬物，又最是無情的佛。

“……”

我的眼淚就那麼毫無前兆的落了下來。

落下的碎石間，規語瘋了普通的狂笑不止，看著我的眼神仿若久尋不得的東西終究找到了普通，充滿侵犯性的勢在必得，“藤兒，我們定會再見。”

丸子的聲音傳來，我一愣，猛地昂首，隻見浮在半空中被玄色長矛圍住的丸子展開了眼睛，對我暴露一個笑容。

“許百年修得一魄，許千萬年一魄不得，統統皆是因果。”他言罷便哼著不著名的小調，頭也不回的走了。

丸子的笑，不是一個孩子對母親的笑，而是佛對萬物眾生的笑。

丸子遭受如此傷害，千禪緞卻冇有反應。

但是，又有那裡不對，他的笑，讓我內心莫名的發堵發澀。

他便是地藏，立下度儘六道存亡循環的誓詞，久居幽冥地底的佛。

我抖動手施了無數術法，可碎裂的元丹如何都冇法拚集到一起，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它們在我的手中化為灰塵消逝。

我看不透這個男人，而趙清華曾愛上的，也並非現在的他。

我忙喊道，“等等，菩薩請留步，您要帶他去那裡？”

對話被打斷，冇有聽到最後封印相做事件的規語回身看向丸子，因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采，卻看到他左手捏了個訣，複又鬆開。

“你已立於魔域頂點，擁無量魔力，天上地下三千天下難逢敵手，最後一道封印解開與否，於你並冇有那般首要，又何必這般固執。”

手指在地上的九瓣蓮花上悄悄一劃，滿地的蓮花刹時炸裂，魔宮一陣地動山搖，我背起丸子的石像，在分開崩塌的正殿前，鬼使神差的轉頭看了眼規語。

若我再強一些，若我能早些時候做出定奪，這統統是不是就不會產生？我是不是就能帶著丸子安然分開魔域？

若不是被那圓環相擊的聲音指導，我大抵已被歹意吞噬，許已入了魔。

而我能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這八方結界解開。

並且，那額間的天眼佛印，為何恰好是地藏佛道，長居於幽冥天國，度妖險惡鬼，萬物生靈之佛。

規語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的腰都直不起來，彷彿非常愉悅的模樣。

“臥槽，你個禽獸不如的混蛋，殘餘，快放開老孃的侄子！”

八方結界，內裡堅毅，唯自外攻。

更何況現在的我底子敵不過規語。

雖不動聽，卻非常清澈。

我看了眼丸子手腕上的手環，亦是我，或者說紅緞曾經的本命神器，千禪緞。

我擺脫開規語的手，看了眼丸子四周的玄色長矛，低垂下眼，從嗓子裡憋出幾個字，“最後一道封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