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詺承看完最後一本奏摺,揮手錶示曹公公將奏摺撤下。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踱步到窗前,天涯弦月未滿,月冷星稀。
他悄悄“嗯”了聲,亓官懿望著那道頎長而孤傲的身影微微心疼。
可流言就像不成按捺的瘟疫一樣,不久還是傳遍了宮闈。
“素珊結合寧馨兒施演苦肉計,以此博得煊王憐憫,終究目標怕是為了靜思堂裡的人。”多日未曾上早朝的洛繆璠這日上完早朝回府,將宮裡的動靜帶給正在打扮的mm。
“嗯。然後呢?”
是夜,亓官懿奉召入宮。
“唔……繆瑩。繆瑩啊……”
樓台四周通風,祁詺川仰躺在一張上好紫檀木躺椅上,中間是一盆燒得通紅的銀絲炭。煙羅紗幔整齊地縛在柱子上,偶爾夜風吹過,帶起一兩片隨風輕擺。氛圍中滿盈著濃烈的酒味兒。
“你要得東西在這。”
那人低著頭,不慍不惱,反倒當場坐下。半晌,祁詺川眯著眼看向他,呆愣愣的神情,很久才嘟噥道:“你長得彷彿一小我。”
而此行看望的目標,正如亓官懿猜想的,是為了廢後一事。
殺雞儆猴,儆的不但是滿朝文武,另有川王背後的人。
祁詺承有親請賢人出山在前,又有不拘身份夜訪在後,收攏民氣天然不在話下。滿朝文武多是他們的弟子,隻要他們的心向著天子,門生天然是跟著教員。剩下一些老固執就不敷害怕,廢後一事怕是此後再無人提及。
白寧正要開門,聞言,神采一凜:“爺爺,能讓我白寧為之效力的,必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英豪!我信賴,他是!”
“你如何在這?”白寧吞了口口水,問道。
頓步,回身。他唇角微微揚起,那溫含笑意竟與逝去的祁詺澈三分類似,模糊如他溫潤溫暖。
“我們把繆瑩搶返來不就好了麼?”此次,他加上了這一句,很有勾引性的口氣,貼在川王耳邊輕聲說道。
“亓官。”他緩緩開口,“隨朕出宮一趟。”
當時他對父親說:“那兒子願跟從阿承,做忠臣良將,幫手太子哥哥。”
已經接連好幾日,呈上來的奏摺多是為禁足王府多日的川王討情。
祁詺承望著悠遠的天涯,法度沉緩,語氣綿長。此時正值半夜,拜訪完臣子,他們走在空蕩的金陵城大街上。
“臭小子!”老太大夫氣了,抬腳就朝白寧屁股踹去。
一道身影走上樓台,俯身在他耳邊輕語。
“我不在這裡,你進的來嗎?”老太醫答覆得一本端莊。
“臣已命人將流言壓下。昌南宮那邊統統安好,煊王並無任何不悅。不過,臣傳聞那兩人環境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