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珊得空顧及擦拭嘴角的血跡，持續施力，淡下去的瑩綠色光芒一下子又敞亮起來。在找到桑央穀找到徒弟之前，她必須護住蜜斯！但是如何辦？她幾近能清楚感遭到體內的術法在一點點流失……六子的擔憂，美滿是究竟！

素珊卻剛強得點頭，“徒弟不承諾救蜜斯，徒兒就不起來！”

伍小六勒住馬車，劈麵前的場景目瞪口呆。彷彿六合間隔了道無形樊籬。樊籬外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樊籬內流水淙淙，彩蝶繽紛，各處茶青狹長草葉隨風搖擺，翻起一滾滾綠浪。

伯熹拉太小女孩，大手包小手，對素珊說：“素珊，你在桑央穀待了那麼久，莫非還不知凡人的生老病死自有小我的命數嗎？縱使是為師，也不能違揹人間陰陽循環之道，更不能逆天改命。”

六合間，雪花細碎而又繁密。群山連綴，皆是白皚皚的一片，如同六條約色。

“那……萬一找不到如何辦？娘娘還撐得住嗎？另有你！素珊，我們如何辦？”他急了！

她閉上眼，又是阿誰夢魘，二十多天。無一日不折磨著她。

“你……唉！”伯熹無法地歎了口氣。

“徒弟。”素珊還未開口，卻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伯熹當即笑了，他身後，探出一個小腦袋，梳著兩個小巧的總角，紅色絲帶輕飄。小女孩怯怯地揪著伯熹的衣袍，小小個，煞是敬愛。

撲！

素珊忙叩首：“求徒弟，救救蜜斯！”伍小六嚇傻了，這時也不忘和素珊一起叩首。

馬車時不時地軋到積雪下的石塊，又是一記顛簸，馬車裡傳出冰冷的抱怨：“你能不能趕得穩一點？”

“你先起來。”伯熹可貴麵色凝重。

小女孩衝她眨了眨眼，眼眸腐敗，像一汪月光。

她想開初度見馨兒時，馨兒對她說：“奴婢受亓官大人之托，來給女人上藥。”那笑容，暖和得有些亮眼。

伍小六甩下一記馬鞭，車廂裡傳來壓抑悶哼的哭泣，他艱钜地扭過脖子，簾子盪開暴露一道細縫，素珊緊緊箍著不省人事的皇後，麵色如雪，纖長的睫羽不住地顫抖。

“你敢！”

素珊筆挺挺地跪在雪地裡，她身前，躺著氣若遊絲的靖辭雪，緊緊裹在玄色大氅裡。徒弟說，她，蜜斯，景璽，自邁出桑央穀的那刻起，便不再是仙門的弟子，畢生不得踏入桑央穀！

“你彆急，娘娘在馬車裡。”伍小六從速扶住她，很誠心腸衝她用力點頭。

凡靈宮的那場滔天火光裡，馨兒身披鳳袍，頭上是一十二支金光燦燦的鳳釵，笑容如花。一如初見時那般溫婉，如一朵盛開在熊熊烈焰裡的薔薇花。

伍小六如遭雷擊！竟然是早夭的月伊公主！(未完待續……)

“六子，對不起，是我扳連了你。我不該把你劫出來替我們趕馬車。六子，如果我死了，你必然要把我和蜜斯葬在一起。”素珊幽幽開口，帶著絕望。

恍忽中，素珊聽到有人在喚他，聲音忽遠忽近。嗯？徒弟？徒弟，是你嗎？你在那裡？徒兒求你，求你救救蜜斯！

火光張牙舞爪得像隻惡魔，在素珊的眸中固結成星亮的光斑。她聞聲馨兒說：“素珊，不要再恨我，好嗎？”

馨兒，我不恨你！真的，我不恨你！

“素珊？素珊？素珊！你醒啦！”

素珊推開伍小六伸過來的手，單獨撐著樹乾站起來，眸色果斷。她不能死，她要蜜斯活著，她要祁詺承生不如死，她還要……還要再見阿誰心尖上的人！